等宋雲諫終於從浴室出來後,客廳里已經沒有了傅靖琛的影子,他一頭霧水地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樓上他不敢去,宋雲諫走到門口,摸著上次那把為他準備的鎖,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傅靖琛鎖門了。
又一次。
帶著惴惴不安走進上次那個房間,宋雲諫被嚇了一跳,還沒開燈,那強烈的存在感就殺得他腳步一頓,仔細一看,竟然是光著膀子的傅靖琛。
他坐在一張沙發上,低著頭,手裡提著一部手機,來回地轉,有力的臂膀和胸肌暴露在冷空氣中,宋雲諫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他輕聲問:「你要睡這兒嗎?」
他不回應,他今天就在走這個沉默寡言的路線,像被附了身似的,和以往的表現完全不同,如果說他沒醒著,那轉著手機的動作倒是規律地沒停下過。
「那我出去。」宋雲諫轉身要離開,惜字如金的人才張口說話,張口就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睡這兒。」
宋雲諫回過頭,傅靖琛不想跟他說話,他算是明白了,甚至不需要去張口問他今晚什麼意思,鎖門又是什麼意思,宋雲諫知道,那都不會有答案。
他擱下浴巾,走進了房間裡,站在鏡子前吹頭髮,他才不去熱臉貼冷屁股,傅靖琛做事有分寸,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在這種情況下,宋雲諫隨他的意思來。
被冷了一天的人也有了點小脾氣,破壞自己大事的人是他傅靖琛,有什麼道理對他發脾氣?不管他悶著什麼火,宋雲諫都不打算搭理他。
吹完頭髮,他就上床睡覺,是傅靖琛逼著他把這裡當家,他今晚出不去,不想在這裡跟別人大眼瞪小眼,乾脆就這麼著了吧。
宋雲諫甚至沒有給他留燈,關掉床頭的最後一盞燈,他閉眼睡了,但很顯然,這種情況下很難入睡。
他只是閉著眼,等著睡著。
屋外響起了「啪嗒」的雨聲,又下雨了,黑夜和雷雨是他們進展的見證,今天他能坦然地睡在這裡,明天又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
傅靖琛坐了很久,直到確定床上傳來穩定的呼吸聲,他看著宋雲諫在他面前越來越隨意發野,心裡積怨已久,等著剝削他。
他不是發野嗎?敢在他面前就這麼睡了,那種無言的挑釁,在黑夜裡點著最後的引線。
突然,傅靖琛站起身,手機「啪嗒」一聲摔在了玻璃桌上,這聲音將床上假寐的人驚醒,宋雲諫抬起頭看過去,便看見傅靖琛邁著步子,沉著臉色朝他走來。
還沒等自己說什麼,傅靖琛將他的被子一掀,扔到一邊後便彎腰下來抓宋雲諫的臉,他扣住溫熱的面頰,在暴風雨下侵略他的唇。
宋雲諫徹底醒了,一點點困意也被徹底打散了,傅靖琛的吻相當粗暴,強勢地進攻他的唇腔,在裡面掃蕩,進發,掠奪,這般激盪的吻他從未經歷過,短短几秒鐘就差點在這吻里喪了命。
他用力拍打傅靖琛的胸膛,光著的膀子寒涼如鐵,他被驚了一下,這人今晚自己要發瘋,自己在冷空氣里久坐,現在渾身涼得嚇人,宋雲諫拍打兩下就停了動作,恰是這時候,他被抓住手腕,往下面送去……
猛地扭開頭,宋雲諫驚了一聲:「下三濫!」
傅靖琛貼著他的耳朵,沉聲說:「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宋雲諫呼吸粗重,他惡狠狠地盯著傅靖琛,察覺到對方又要壓下唇來,他被那種激盪的吻嚇住,又連忙扭過頭去。
「說好的沒有怨言呢?我現在就要你,作為泄欲工具,這就是你的職責。」
宋雲諫大怒:「你還沒有解決我的問題!」
「你不知道就能當沒解決?」
宋雲諫的目光一下茫然了,他盯著傅靖琛的眼睛,不確定地問:「你……解決了?」
傅靖琛不回答他,低頭就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宋雲諫沒了反抗的能力,兩手不知道放在哪裡,他被人壓著吻,配合地閉眼,回應,然後在這空隙里,聽傅靖琛捧著他的後腦勺,在他耳邊狠聲說:「宋雲諫,你真該死。」
粗暴的吻下,是傅靖琛對他的控訴,宋雲諫想要推開人,這吻熱情,這吻折磨,他遲早會在這種粗魯下斷氣不可。
「你都這麼無所謂了,跟我好好在一起能怎麼樣?」傅靖琛摩挲他的唇瓣,「你跟我在一起,我能無視你的遭遇嗎?你說什麼我不會幫你?偏你要把我對你的感情弄得這樣拿不出手,你該不該死?」
傅靖琛質疑他,直到這一刻,宋雲諫才明白他在不悅什麼,自己心裡也十分委屈地說:「我該死啊,可我要是答應了你,三番五次地去求你幫忙,你還覺得我跟你在一起的目的純粹嗎?」
傅靖琛的手上一緊,他壓著宋雲諫的臉,指腹重了下去。
宋雲諫豁了出去,哽咽道:「傅靖琛,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不想跟你們這種人來往,為什麼你偏偏要盯上我?」
宋雲諫說著說著忍不住拍打他,一下比一下重地打在傅靖琛的肩膀:「喜歡值幾個錢?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你也能毀了我,不如咱們從一開始就明明白白的好!」
他話沒說完,唇被傅靖琛含住,熱流游過宋雲諫的全身,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悶雷滾滾,兩人在黑夜底下吻得忘我,今夜是多情的,是泛濫的,是豁了出去不計後果的,任本能和衝動主導好了,反正躲也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