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笑着对爷爷道:“叔,您老可同意抓阄?”
爷爷笑道:“好,同意!”
“等着,我来写字。”国荃说着起身出了屋。国葆对壮芽道,“壮芽,如果我先上山,你就在家乖乖等二喜叔通知。”壮芽噘着嘴,“话别说那么早,不一定谁等通知呢。”
坐在雅芝身边的秋梓对雅芝悄声道:“哈,姑爷就是鬼点子多。”
雅芝轻轻抚摸下隆起的肚子淡然一笑:钟秀起身给国华妻子---紫鹃夹菜,紫鹃忙起身。“哎。。。四嫂,我自己来。”
钟秀说:“快坐着。瞧你腼腆的,大家都在吃,我见你不动筷。”紫鹃淡然一笑,“哈,四嫂真疼我,我一直在吃呢。”
钟秀讨好地:“六弟不在家,四嫂当然要多疼你。”
雅芝起身为紫鹃夹了块鱼:“我知道六嫂爱吃鱼,来,多吃点。”
紫鹃顿觉不好意思:“哈,瞧你们,按说,紫鹃该给嫂子和弟妹夹菜的,反倒让你们关照起我来了。回头国华知道了,又要怪我没规矩。”
雅芝说:“一家姐妹,相互疼爱才是。”
这时,国荃从门外进来,将写好的字,团成两个团放在桌上,国葆要伸手去抓,被壮芽挡住:“哎。。。且慢且慢。”壮芽忙拿两个碗扣住,来回转动几圈对国葆道,“字是九哥写的,大家都没看到。来吧,凭手气,谁输谁认,我让你先选。”
国葆看着两只碗犹豫着。国潢说:“我做总裁,揭吧,一锤定音。”国葆按住一只碗,“我就它了,去留都认!”
壮芽和国葆打开碗、各自拿出字团。壮芽得意大笑起来。国葆展开,见自己抓的是去字,纳闷地看着壮芽:“喂,高兴什么?我的才是去也!”
壮芽呵呵笑道:“让你长下见识。”壮芽将自己的字团和国葆放在一起,两个皆是去字。
国潢回头瞪着国荃:“九弟,搞什么名堂?”
国荃一脸霸气道:“古人云:士气可鼓不可泄也!我若不是在省城读书,岂能轮到看你们抓阄做游戏?大丈夫,天生锐气势不可挡。我支持壮芽和国葆同去。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习武之初衷,乃保卫桑梓。如今匪患临近家门,此时不出山待等何时?”
国葆和壮芽激动地看着国荃。国葆说:“知我者九哥也!”国荃说,“好男儿,为桑梓保一方太平乃大孝也!此话,我替爷爷说的。”
爷爷闷头笑了下:“好孙儿!有种!从你身上,爷爷看到当年的自己。去吧,壮芽和国葆都去!待平息了患匪,再回家读书。”
二喜和大壮,壮芽和国葆,同时举杯对着爷爷。“老爷子,开明圣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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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国藩来到琉璃厂同文堂。伙计正将台面的几本《二十一史》放入柜内,国藩甚是不舍:“请问,此书全套多少银两?”
没等伙计回话,老板上前一步笑答:“曾爷,此乃北监版《二十一史》,全京城仅此一套。本店定价为一百四十两,若曾爷有意收藏,我与您一口价,一百二十五两。”
国藩犹豫着,老板又将全套书搬到柜台上:“曾爷是藏书行家,买不买都无妨,劳曾爷再过过目。”
国藩翻着煞是心爱,羞于荷包空虚,心中极具挣扎:“书是难得,可是价格实在是砸手。”
老板道:“既然曾爷诚心想要,这么的吧,我再让您五两,一百二十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国藩恨不得即刻拿回家中,可还是认为太贵,只好割爱托辞:“啊,书是好书。只是,这么多本,我一个人一下也校阅不及。明日吧,明日我带几个人来,帮我一同校阅。”
“哈,也好,那我就先为爷收着了。”那老板道。
国藩离开柜台,走到一旁书架,拿起本书低头翻阅起来。恰时,一个中年学者也在翻书看。国藩不经意地朝其看了眼,恰那人也在打量国藩,国藩忙礼貌地:“啊,这位兄台很是眼生。”
学者友好道:“阁下常来于此?”
曾国藩宛然一笑:“在下是这里的常客,与此光顾的书君皆很熟悉。”
那学者道:“阁下好眼力。在下莫友芝,号郘亭,家居贵州独山,道光十一年举人。今科会试落榜,正要购些书返回乡去。”
曾国藩自我介绍道:“幸会!在下曾国藩,号涤生,湖南湘乡人。”莫友芝闻听惊了一下,“阁下是曾涤生,曾大人?”
“兄台是?”
莫友芝说:“国子监学政刘传莹乃我好友,在他那里闻君鼎鼎大名。”
“原来兄台与椒云相识?”
“然也,然也!”
国藩亲热地拉着莫友芝朝一旁的茶座走来。“来来来,我们一旁说话。”二人刚一落座,眼明的伙计便送上茶来。二人又各自报上贵庚,原来曾国藩和莫友芝同是嘉庆十六年生人。
曾国藩说:“大家既是同岁,你我无须客气,直呼我名便是。”
莫友芝呵呵一笑:“曾君,真乃谦逊之人。”
“哪里哪里,上年,我与椒云在报国寺相遇,椒云酷爱汉、宋研究,对我研读理学启颇深,故此,二人便结下莫逆之交。”
莫友芝感慨道:“此次来京,椒云与我多次提及您,褒赞您对程朱之学精湛博深。没想到今日在此邂逅,真乃郘亭三生之幸哉。”
曾国藩随和道:“彼此彼此。国藩呷了口茶道,啊,您与椒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