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公主已经断气了……请陛下恕罪。”
正当众太医人心惶惶的时候,姜辞忽然坐起来,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起死回生。
“诈……诈尸啦!鬼啊!”
姜辞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我不过睡个觉,你们这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姜国女君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姜燕两国的联姻,终于还是得以存续。
她曾尝试,劝说燕国三公子嫁给她的其他女儿,可燕国三公子说清白给了长公主,就只能是长公主的人。
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孽障。
姜国女君睥睨着姜辞,语气冷淡地叮嘱:“既然你没事,那就好好养着。不日后就要成婚的人,需得稳重些。”
“是,臣女知道了。”姜辞回以一甜甜笑。
这一笑却让姜国女君皱了眉头。她可不记得自己的长公主有这样开朗的时候。
姜国女君心头异样的感觉蔓开,她没再看姜辞,转身就走,像是在逃离什么。
一众太医也跟着逃也似地撤退,留下了宫殿内零星几个奴仆。
距离她最近的那个侍仆忽然跪下,抬起哭红的双眼:“恳请殿下救救鸢奴大人吧!”
姜辞愣了愣,顿了片刻才问:“他怎么了?”
“陛下的将鸢奴大人带走了,关进了地牢!”鸢奴的忠仆声泪俱下。
但是姜辞的思考却凝滞了,按理来说姜辞应该恨他。她应该趁鸢奴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她应该逃出去躲得远远的。
可是这一刻,姜辞在犹豫。却又找不到去救他的理由。
对呀,凭什么呢……他让自己再也难怀孩子了。
“不,我是不会去救他的。我恨他。”姜辞咬牙说出这句话,望向窗外。
她不再去搭理床边哀求的仆人,脖子上却一阵冰凉,反应过来时姜辞的脖子,已经架上了刀。
“那长公主就别怪奴才,用些手段了。”仆人这样说。
姜辞的内心却是平静的,忽然间就对这样的情节麻木。
夜风猎猎,姜辞身后对着一把匕首,一路走到了地牢的门口。
一道宫灯的烛光照进地牢,鸢奴看见熟悉的身影一点点靠近。他抬起染血的睫毛,满身鞭笞受刑的伤痕。
鸢奴声音沙哑:“殿下,你还活着?”
“嗯。”姜辞缓缓走近,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上没有半点动容
“陛下刚赐奴死罪。”他直视姜辞的双眸,想要将眼前人看透:“殿下是来送我上路的?”
看见她还活着,鸢奴莫名松了一口气。
“此事由我而起,你,走吧。”
姜辞身后还是抵着那一柄冷刃,她无奈叹气。
地牢里很静,甚至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荡起一阵阵回响。
良久以后,鸢奴自嘲一笑,问道:“殿下,你可知道,私自放走内廷死囚,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可是长公主,不会有事。”姜辞扬起下巴。
那副模样,就是在强撑气势。可那瘦弱的身躯看起来,一点也不可靠。
“呵呵呵呵……殿下,陛下她或许没那么在乎你”
“什么?”
“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不是因为您才把我打入地牢,而是因为……我存在的本身,就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