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他知道别人什么话中带着怜悯吗?
柯昔知道,聂韵哲与桑晴的话中没有心疼,更没有怜悯,他们觉得这样的聂行云才是正常的。
聂韵哲跟桑晴说累了,已经带着聂尘尘没心没肺吃饭去了。
“怎么了?”聂行云现柯昔没声儿,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现他的不太自然,“饿了吗?起太早了,要不要先去吃点?”
这是外郊山上,不适应的人刚上山是会有些缺氧的,聂行云以为柯昔也是如此。
在北山那次也是,柯昔最后也没有跟他和年赋一起爬到最后。
但是他忘了聂尘尘也在,而柯昔从小就是北山长大的孩子,没有谁比他更适应山上的环境。
神无悲无喜,但热爱世人。
柯昔脑海兀地冒出这句话。
“是有些饿了。”他们起那么早早饭也没吃,学校上早八还有饭堂呢。
言毕他小声评价道:“老师的哥哥嫂子还挺活泼的。”
“他们家里爸妈也这样,”聂行云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他这话没像柯昔那般减小音量,也没比避开两位正主。
“确实是一个被窝的,”聂韵哲听了没有不开心,“但弟弟的意思是我跟晴晴是哪种人?”
柯昔真的真的信了,聂家除了聂尘尘这个还没被开成功的,没一个正常人。
柯昔有些受不了这么吵闹的,甚至有些后悔来这里,这夫妻俩看起来跟他的傻子三兄弟很合得来。
“你跟他们有事要谈吗?”柯昔问。
“没有,我来还孩子的。”聂行云如实回答。
于是柯昔自作主张地拉着聂行云的手找了角落一点的位置:“那我们离远点吧,我脑瓜子疼。”
柯昔没牵聂行云的手,礼貌的只抓着聂行云的袖子,像商场里聂尘尘拉着他要去抓娃娃的样子。
柯昔已经二十一岁了,很理智很多事情都能面面俱到,但偶尔聂行云觉得他还是小孩。
远离那一家三口周遭都安静了许多,柯昔话少,吃完了就望着窗外呆。
宾客区装修的窗户是一排过去的落地窗,能将外景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还是早,山间的云雾缭绕,柯昔只能看到些绿丛,还有若隐若现的跑道。
还挺赛博朋克的,柯昔想。
“会不会很无聊?”
聂行云瞧见他呆了。
“还行,就是有点困。”柯昔说,“那些跑道是你设计的吗?”
聂行云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柯昔真的很聪明,“上次年哥说每年的今天都对你开放,你以前还是主力军,再看那结构分明的严谨样儿,也就聂老师了。”
跟布置他们画的头盖骨似的。
聂行云:“……”
“觉得怎么样?”聂行云饶有兴趣,挺想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觉得我玩车也很古板吗?”
“为何?”柯昔听闻回头看向聂行云,颇为不解,“赛车这件事本身就不古板。”
“你看得挺呆。”聂行云说。
柯昔张张嘴,继而说道:“我只是在想,聂老师冲过终点线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