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宜见简清霜一直都在颤抖着,就如受了重创的困兽一般,伤痛、无助却又充满仇恨。
还是生不出多少同情来。
毕竟对敌人仁慈、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她不久前可才亲身体会过。
遂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道:“我利用你什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做的。也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牛不喝水,谁还能强摁头不成?”
“我还好歹让你当了个明白鬼,还想怎么着?”
简清霜咬牙自嘲,“是啊,牛不喝水,谁还能硬逼它不成?”
“我明明也能有更好的选择,有更好的路走。我选任何一条,都比这一条强,都不会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我真是疯了,真是脑子让门压了,才会明明……硬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还害了我娘和弟弟,害了我的孩子……”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你就说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反正你仍只是动个嘴,照样什么都没做,照样是我自己的选择。”
“所以任何后果都我自己承担,任何报应也冲我来,我还有什么可怕!”
简兰宜点头,“这话还能听。”
“我其实也知道得不算多,就是觉得奇怪,曾姨娘怎么敢这般大胆,这般有恃无恐的?”
“就算顾怀琛再宠爱她,与她情分再深,就算她有两个孩子护身,也不该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才是。”
“又不是除了你这一胎,顾怀琛往后就不会有别的孩子了。他只会有更多的女人、更多的孩子,翠喜只是开始而已。”
“那她防得过来,除得过来吗?除非,她已有治标更治本、一劳永逸的法子。”
岑雪柔就是那藏在暗处里,随时可能窜上前咬人一口的最阴毒的毒蛇。
只要她出手,对手便只有死路一条,根本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也只会觉得必胜了,才会出手。
那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她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简兰宜从昨儿起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的确连顾怀琛也一并算计了。
只不过顾怀琛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但现在的顾怀琛对岑雪柔来说,仍有利用价值,而且是大大的利用价值。
要说二人之间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也不可能,到底一路“情比金坚”过来的。
如此便不可能要顾怀琛的命,不可能将他陷于危险当中。
好在只是让一个男人再没有生育能力了,却不危及他的性命,乃至不损害他的……某些功能,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安了心去做,只要肯花银子,哪有做不到的?
至于做了后,只要一直瞒着顾怀琛,一直不让他知道,他便连怀疑的可能性都几乎不会有。
毕竟他又不是没让女人怀过孕,还不只一个。
自然便是后面那些女人的问题,而非他的问题了!
简兰宜嘲讽的想到这里,更期待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也更期待顾怀琛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他不是上辈子一直欺骗她他‘不能人道’,这辈子一开始也同样欺骗简清霜吗?
那当然得如他所愿,让他知道自己已真的失去了生育能力了!
就是不知道岑雪柔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手,药又是往哪里弄来的?
若早些知道,再早些给那药做点手脚什么的。
岂不就真能让顾怀琛彻底不能人道,真正上演整出戏最精彩的一幕了?
简清霜在极度的痛苦和仇恨之下。
脑子也难得转得比平日快了不少,“你是说,那贱-人还一并算计了顾怀琛那个黑心烂肝的?”
“是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治标一个治本,她才能真正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