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主人同意就去私自解開別人的束胸,不是流氓也算是越界了,她不喜歡沒有邊界的舉動。
「我沒有,」蘇韻否認道,「是你喝醉酒了自己解開,我是被迫看到的,也正因為你說的那些醉話,這才確定了一些先前懷疑的東西。」
「你看到,你不會阻止嗎,就算不阻止,你還可以走,誰允許你看的!」
「我原先是想走,又怕你喝醉了鬧騰,把不相干的人給鬧過來,到時候把秘密給捅了出去就不好了。」
「你——」秋夢期發現不管怎麼說,好像對方都沒錯,還處處為自己著想,不禁地又更來氣了。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你和常俊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
蘇韻聞言,沉默了下來,沒有頂嘴,也沒有否認。
秋夢期見她沒有任何反駁,原本唯一的期待跟著消散,心沉了下去。
如果當真有什麼誤會,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解釋的時機,可對方卻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並沒有誤會她,當初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切,其實就是真的。
「秋夢期——」
秋夢期感覺頭疼欲裂,她眼眶通紅,忍著頭頂的撕裂感,將她打斷,「不許那麼叫我!」
「好,我不叫,你冷靜一下,」蘇韻緊張地打量著她,「這些事情過去了,如果你頭疼得難受,我們不提了可以嗎?」
「什麼叫不提了,你做的那些爛事,就想這樣輕鬆一筆勾銷嗎。」
說著又忍不住捂住腦袋。
蘇韻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眼底夾雜著擔憂,「有些事情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我只問你一個事,你和常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秋夢期打斷道。
蘇韻閉了閉眼,道:「是真的,但也是假的。」
「什麼叫做是真的也是假的,你只需回答我,你是不是主動去勾搭常俊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聽到蘇韻回了一個「是。」
秋夢期聽到這一個字,胸口起伏得更厲害,鼻子跟著泛酸,這一切真的不是她臆想,也不是她冤枉人,那天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蘇韻為什麼,還是承認了,她明明可以否認,反正這裡也沒人去指正她,自己也能自欺欺人地暫時繞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可她最後還是承認了。
數種情緒交織在胸口,堵著發慌,秋夢期只覺得咽口水都困難,尤其是腦袋上面,仿佛裂開了一個口子,隨時隨地就能爆發開來,痛得不行。
她印象中是曾有過頭疾,但已經很多年沒發作了,卻不想如今穿過來了,這臭毛病卻跟了過來。
蘇韻見她蹲在地上捂住腦袋的樣子,臉上的血色像是一下子被抽乾似的,白得嚇人。
她蹲跪到秋夢期的身邊,試圖伸手去幫她按摩頭部,卻被秋夢期一把推開。
秋夢期竭力將胸口的這股火氣往下壓,緊緊咬住壓根,隱忍道:「我已經好幾個晚上沒好好睡過好覺了,現在頭很疼,腦子裡亂鬨鬨的,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你吵架,我現在就出去買剩下那幾味藥,你最好祈禱著能造出蚊香來,明晚上我要是還睡不著,我會死,沒有我,我相信你也會很慘。」
蘇韻看著她接近歇斯底里的樣子,還有血紅的眼睛,她知道秋夢期現在確實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她很嬌氣,得先讓她舒服下來了,後面的事情才能解決,可還是止不住地擔心道:「現在太晚了,明早再去可以嗎,或者你找其他人幫你去買,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很不放心。」
「你別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蘇韻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也在隱忍著:「你可以認為我假惺惺,但你不能否認我是真的希望你好,畢竟你剛剛也說了,我現在的處境很被動,需要你的幫忙,你要是好不起來,我的下場會很慘,所以我關心你是為了我自己,你完全不需要懷疑我的動機。」
秋夢期揉了揉眉心,算是把她的這句話聽了進去。
衝著門外叫了聲春桃,再吩咐她去找王伽派個人跟大福一起去抓藥,蚊香這個事情,她是一刻都不能等了,更何況這玩意兒做出來又不能馬上用,越早買齊藥材越好。
吩咐完事情,看到蘇韻還杵在她房間裡不動,沒好氣道:「怎麼,你還不走,你就不怕明天大家都傳著你今晚爬我的床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傳了,我無所謂。」
「你無所謂我有所謂,我好歹也是潔身自好的一方縣官,你屢次半夜來我房間,壞我聲譽,我還要不要做人。」
蘇韻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我就不打擾秋大人歇息,小女子告退。」
說完轉身離去。
秋夢期看著她高挑冷清的背影,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罵道:「滾,滾得越遠越好。」
……
蘇大小姐晚上去小縣令房間的消息很快又被傳開了,據說兩人在驛站門口又拉拉扯扯的,光天化日之下小縣令還親了她一口,一時間大通鋪里炸開了鍋。
等蘇韻回到大通鋪,第一時間就迎來了各式各樣的眼光,緊接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這些人交頭接耳著還時不時地抬頭望著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