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关才扭头说了句:“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就该回去毫无负担地享受好日子,而不是和我纠缠,你把我扔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的以后。”
“所以,你现在又来拿什么跟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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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少关哪也没去。
他直接回了小区。
上楼,直奔三楼。
属于李迟明家里的门敲了一遍又一遍。
还是和上次一样。
隔不住的声响,以及没人打开的门。
秋少关没了耐心,直接砸了房门两下,巨响瞬间彻响。
他扯着嗓子喊了声。
“您好,我要找李迟明,只要让我知道他没事儿就行,麻烦给我开一下门好吗。”
等了半晌。
仍是没人回应。
反倒是婴儿啼哭声又响。
隔着道门也万分清晰,哭声让忍不住烦躁。
秋少关再次扬起手,门却在拳头砸上去前开了。
防盗门后,露出一张平静,与李迟明如出一辙的脸。
和最初的李迟明一样。
沉寂得不像活人。
江婉推开门,盯了秋少关数秒,才平淡开口道:“他不在。”
与此同时。
借着身高差,秋少关也看清了门内的世界。
这是个安静的木盒子。
盒子里没有精心藏匿的春雨,只有无止境的干旱斑驳,和寸寸干裂的土壤。
木着脸的男人,放在餐桌上和剩菜同躺的婴儿,不透光的窗帘,孤零零亮着的灯光,却照不亮一张张没表情的脸。
而婴儿也在灯光的灼照下,哭声愈响。
原来。
李迟明活在没有方向、没有尽头的旱季。
秋少关后退了步,“阿姨,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晚自习取消。
李迟明除了回家,也就只会像很久之前一样,去图书馆。
秋少关在脑海里搜索了番,市图书馆不远。
江婉的视线扫过他身上包扎的渗血绷带,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只不过她给人的感觉与那些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被尊重的不同,她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扫描,只是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什么个模样。
江婉说:“他走不远。”
之后,她就直接关上了门,动作很快,却很轻,门阖上像是夹垫了层海绵,没发出半分声响。
秋少关站在原地半晌,陡然听见了声细碎的悄悄话,才回过神,转身磕磕绊绊地往楼下走。
走不远。
也就是说大概率还在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