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时的苏维埃希望使用那些级战士在更加秘密的战场上取得卓越的成效,在间谍领域级战士可以做得比普通人更好,他们甚至能单枪匹马炸掉五角大楼,或者潜入一个小国的政治中枢,刺杀他们的领袖。
赫尔佐格最接近成品的源稚生和源稚女都不是路明非的对手,他如果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死某个人那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找到蛛丝马迹。
以小魔鬼手下那些情报系统的强大,找到策划瓦图京大将之死这一事件的元凶并不困难。
他们的地位一定极高,在这个国家里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可是路明非不在乎。
他可以在面对自己的生命与数百万人生命的取舍时果断选择慷慨赴死,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女孩蜷缩起来小鹿般迷茫哀伤的眼睛时又可以做出某些疯狂的事情。
“你能查到的都是棋子。”零说。
酒槽鼻子的老警察在车外用手指敲击车窗玻璃,怀里抱着罚单本,想来是这里的交通警察。零从缝隙中塞出去一张大面额的钞票,老警察立刻喜笑颜开,转头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还脱下帽子向车里两位尊敬的客人致意。
“瓦图京大将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暴力机构之一的领导者,他是苏维埃政府的国防部副部长,他所掌握的秘密多得连卡塞尔学院都会感到惊讶。”零说,“在榨干了他的价值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所有人都向他去死,没人能拯救他,我做不到,罗曼诺夫家族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政治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你通过政治的手段得到了那些自己无法掌握的宝藏,最终也会被以政治的手段夺走。
“我原本就是打算去见他最后一面,不过他也确实给我留下了些东西。直到死去之前瓦图京大将都没有背弃我们之间的盟约。”零将一个小小的信封放在路明非的手中,信封的缝隙中还卡着干红茶叶的碎屑。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
瓦图京大将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的红茶罐子里,在路明非和他单独聊天的时候零去给他们泡了红茶,想来就是那时候藏在了身上。
那个木屋子里遍布监控,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悄无声息地把瓦图京大将想要传递的情报交到零的手中。
那么刚才所谓的争吵也只不过是瓦图京大将和零之间默契的配合吗?可他们在这之前甚至根本没有交流过。
信封的印戳下面写着一排俄文,“雷娜塔亲启”。
路明非看向零。
“瓦图京大将帮了我们很多忙,没有他就没有罗曼诺夫在俄罗斯的生意,连我的姓氏也是他帮我找回来的。”零轻声说,看不出喜怒,“在重新拿回罗曼诺娃这个姓氏之前我的名字是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我的父亲在国家科学院图书馆工作,那里也是我很小时候的家,就在对面那片空地。”
皇女殿下朝着街对面努努下巴。
路明非看过去,积雪皑皑,一片荒芜,附近只有几栋苏维埃时期的老建筑,但也没有人居住了,窗口的玻璃早被破坏了,黑洞洞的,像是妖怪的眼睛。
“后来被一把火烧掉了,什么都不剩。”零说,“拆开看看?”
“好。”路明非点点头。
他其实在想瓦图京大将一定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就这么坦然的拥抱死亡。
大多数人在预知到自己的死亡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害怕和恐慌,就算是路明非第一次面临致死的威胁心中也升起巨大的无力感。
可老人拥抱死亡像是拥抱一个老友。
他亲眼见证了那个辉煌的有理想的时代的逝去,也许随着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的死去瓦图京大将的心也早已经死掉了吧?
信封被拆开之后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一张纸条、一张一寸大的照片和两本红皮的军事禁区特别通行证。
纸条上写着一个坐标,路明非把那东西交给零,“黑天鹅港的坐标。”零看一眼就低声说。
路明非点点头,将那串数字牢牢的记在脑海中,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点烟器,用幽蓝色的火焰把纸条点燃了,看着那些灰烬缓缓凋零在自己的掌心。
“拿到坐标了我们还要找布宁么?”
“西伯利亚是他的领地,只有他有办法把你送到那里。”零说。
路明非点点头把军事禁区通行证收起来,有这东西他们可以在俄罗斯畅行无阻,想来是瓦图京大将留下的最后一点政治余荫。
最后一张照片是皑皑的白雪中,巨熊般的老人将眼神幽深的女孩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路明非心中微微一动,看向身边的零。
照片上这姑娘看上去要小很多,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也许是在我小时候照的,那时候我还住在国家科学院。”零冷冷地说。
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是瓦图京大将在向零传递一个消息,在她被送往黑天鹅港之前,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的老人就已经认识她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