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深掐着她后颈,跟逮落水小狗似的。
许轻衣扑腾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热,人也累了,便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
陆庭深这才把人又抱回卧室,然后里里外外给她擦了个干净。
“别人给你下料,你怎么就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庭深这会儿忙完,又想起教育她的事。
许轻衣裹着毛巾,说:“这怎么防,那可是景家举办的宴会,谁能想到还有人有这个胆子在景家宴席上乱来。”
“那是你想太少。”
陆庭深冷哼一声。
“这些人金玉其外,肚子里的坏水,都是你想象不到的烂,多的是那方面不检点,随意糟蹋女人的男的。”
许轻衣没应。
陆庭深说的话,是挺有道理的。
这上流圈子里,永远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
这么一对比,陆庭深对宋青那么在乎,倒还算是个情种了。
她不说话,陆庭深以为,这是在无声地反抗他。
他语气,便又有些不太好了,“你故意跟着我去景家宴会,是想调查景烨吧?我警告你,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离他远点。别为了你那些自作自受的当事人,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是自作自受。”
“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景烨的老婆,不就是看上他的身份地位嫁给他的吗?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他话刚落,许轻衣突然定定地看向他。
她神色凝重,说:“你是不是知道,景烨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庭深沉默着,没说话。
这态度,跟默认没什么区别。
许轻衣心一沉。
陆庭深如果知道,景烨对林冉是什么样,那就说明,景臣一定也知道。
只是他们都选择了当沉默的旁观者。
“林冉是为什么嫁给景烨,我管不着。但现在景烨打了林冉,就是犯法。而林冉是我的委托人,我接了这个案子,就不会不管。”
她态度实在太坚决,陆庭深看着,有些心烦了。
他说,“你接这种人的案子,是觉得,自己和她是同类吧。”
许轻衣一下白了脸。
“林冉奉子成婚,逼景烨娶她。你当初不也是差不多的手段,让我娶你吗?”他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特别委屈,能和林冉共情?”
许轻衣垂下眼,一点点的,将鼻腔里的酸涩逼回去。
抬起头时,她冷冷淡淡地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中你陆家的地位,看中陆家的钱,才勾引你的。你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吗?我对你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庭深的脸色,几乎就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极了深潭,其中暗流涌动,不敢估量。
许轻衣紧抿着唇,警惕地盯着他。
像刺猬,把自己缩成一团,不顾一切地刺伤他。
不过,这架到这里也没吵下去。
陆庭深手机响了。
他扫过来电,又看了眼许轻衣,没有任何顾及地接起电话。
“宋青。”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因为对方是宋青,几乎立刻就平复下来。
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
是在许轻衣面前,从不曾有过的温柔。
许轻衣浑身僵硬,看陆庭深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地和宋青打电话。
哪怕她知道,他是故意气她。
哪怕以前,她也目睹过陆庭深和其他女人,或是和宋青好。
哪怕她以为,自己这颗心,早就麻木不堪。
可密密麻麻的痛,还是钻进了骨头里。
陆庭深挂掉电话时,许轻衣神色异常地冷,她突然说:“既然你觉得,我和林冉都是活该,那宋青,是不是也活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