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鹤立于桩上,一个纵身单手撑桩倒立头朝下,手中长棍直点秋扎图,无所顾忌的将身体其他致命处撂于其余六杆棍尖下,因为他相信,他的队友会在他身后护航。
果然,梁鳅等人一见秋扎图带的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窜进了中心桩内,忙雁字飞跃,齐齐踩于脚底侧桩处,斜着身体将手中棍尖直蹈背向他们的六人。
秋扎图要的就是这一刻的空隙,觑着幺鸡眉心就戳,在幺鸡侧悬于桩上时,旋转手腕,一举将棍尖递到了幺鸡的后背心处,点中了他的致命点,而他的六位伙伴则齐齐落桩,各人后背心皆中了一棍。
幺鸡瞪眼看向一击得手后,迅后退的秋扎图,翻着身体要看后背种的黑点,却哪能看得着?叫杜猗拍着肩膀转回了头,记录员在旁边唱分。
秋扎图得一分,幺鸡失一分,其他六对,秋扎图这边六分全失,而幺鸡这边除他自己,六人全得。
幺鸡差一点就将自己作“死”了,若非队友给力,就秋扎图这种方式,幺鸡此刻该被戳的浑身黑洞。
便是凌湙,都看出了幺鸡的局促,一时对此哭笑不得,望着从桩上下来的幺鸡道,“傻了吧?遇到个会钻空子的,你就玩不转了。”
幺鸡哼哼的有点羞恼,“明明当年我们玩时不是这样的,他耍赖。”
凌湙笑喷,抽了自己的鞭子甩了甩,有点技痒。
从月牙湖战后回城,他就没怎么动过刀枪,整天在土建中弄的灰头土脸的,幺鸡这小子,约莫是看出了他的郁闷,搞这一出逗他高兴呢!
果然,他一摸鞭子,幺鸡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鞠躬打辑的求他,“主子,我们要输了,您脸上也不好看呐!来,给我们做个阵眼,好好叫他们怎么做人,哼,别以为赢了我就稳了,赢了主子才算稳进刀营,主子,给他们一点教训瞧瞧。”
齐葙在旁边愣了一下,拍手笑道,“城主这是要亲自考考他们?哎,那我们可要一饱眼福了。”
便是被扶到场边上等候的赵围都激动了起来,望着凌湙,期待不已。
凌湙笑着拍了把幺鸡,舒展了把腰身,一点头道,“成,也是好久没动了,借着今天这机会,我来试试你们。”
一言出,四周刷的出了股巨大的躁动声,所有人眼神都集中在场中的凌湙身上,他们中有很多人,根本没见过凌湙身手,此时听见城主大人要亲自下场,纷纷擦亮眼睛等在一旁,想亲眼看看这神仙般落定在边城中的少年,是不是有他身边亲卫说的那样,身手不凡,能以一己之力破万军之势。
此处如此热闹,叫新入城,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华吉珏也起了探究的心,拽着石晃非要来,石晃他们目前还未被指派具体事务,自觉不好到处瞎逛,都聚在那处小院里等召,却赖不过小女公子的祈求,只得随着她挤进了人群聚齐处。
石晃个高,一眼就看到了中心处的凌湙,便低声告诉华吉珏,“女公子,那就是凌城主了。”
华吉珏垫着脚仰了脖子细看,却只看见个黑脸瘦梢的小子,当时就显了一脸失望,“哈~?好丑哦!没有齐峖好看。”
1o8。第一百零八章瞎想什么?我俩差着辈呢……
秋扎图他们和凌湙其实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那还是在明威将军秦寿的西厢院,两波人撞了个对脸,各自拔刀走过一遭,属于他们困不住凌湙,而凌湙也拿这人多势众一方无法的胶着状态。
记忆回笼,曾跟凌湙有过交手的一群小伙子,嗡一声挤到了秋扎图身边,就是赵围也忍不住挤了过去,就听秋扎图正沉声道,“没事,他只要破不了我们的绞阵,就是多了几个人助阵,也拿我们没办法,你们记着别像上次那样给他找着机会进阵心。”
说着转眼就看到了赵围,敛眉回想了一番当时打斗的场景,对赵围道,“你要上么?上的话就做阵心。”
赵围没参与过他们的阵型,不懂阵心的意思,秋扎图就着手里的棍子,在地上画了绞阵的基本框架,点着正中心一个点道,“上次叫公子觑着空跳了进去,险些搅散了我们的阵型,这次你站在里面,防备他凌空跃进去破阵,赵围,公子虽身形单薄,但他灵活度非常高,你得特别小心他,眼睛一直得盯着他,半个身位都不能叫他找着空,咱们不求能胜他,但撑的越久,越能显示咱们的实力,你懂么?”
这里只有秋扎图单独与凌湙过过一手,非常忌惮凌湙的样子,叫赵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再看刀营那边一副斗志昂扬的状态,未战就已经先升起了一股颤栗到头皮麻的热血感,攥着手中的棍子郑重点头,“我懂,放心,我定不轻敌。”
凌湙在那边拿鞭尖正戳着幺鸡,笑骂他,“谁给你出的主意,竟打着考核的名义诓我下场?他们正经是来参考入队的,不是叫你借花献佛来哄我开心的。”
杜猗在旁边眼色复杂的看着幺鸡,到这会儿他才算是明白了幺鸡坚持搞这出的用意,敢情是为了讨凌湙开心,哄他亲自下场呢!
幺鸡叫凌湙戳的嘿嘿笑,摸着脑袋道,“我爷爷啊,他都在我耳朵边上叨叨两天了,说主子忙的苦哈哈的不开怀,饭都吃不香了,叫我想办法哄你疏散疏散,主子,你以后跟我们一起训练吧?那些小事叫别人去做,别整天围着泥巴转了,那些都好没意思的。”
凌湙叫他说的摇头,边重新将手腕上的缚带加固绑牢,边解释,“我也想天天上马场操练呢!可那些事我不做,叫他们慢慢摸索,哪有那么多时间供他们摸呢?幺鸡,我跟你不一样啊!”
幺鸡歪头一知半解,但他非常同意凌湙的说法,挺直了腰板点头,“那是,要不怎么你是主子呢!当然得跟我不一样。”
边说边伸手替凌湙将腰封重新固定扎紧,因为一会儿要上场,身上软甲就不能再注重舒适,得往紧了收,扎牢固定住,否则一但动起来,会松散的起不到护体作用,还会影响身手挥。
两人这般样子说话,周围几人早已习惯,只不熟悉他们的人会频频往这里看,特别是看傻大个幺鸡,没料在城主面前竟是个如此得脸的人。
凌湙重新整理好了装束,头上墨玉束环扣着乌,和着他整个墨绿青袍箭甲一起,站在那里就是风向标的存在,有一种满身朝气向阳的蓬勃力量,叫看到的人不禁眼神亮,会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个飞扬潇洒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