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在宋宛霖和她亲爱的养女中间埋下一根刺。
宋宛霖在原身三岁的时候抛下她离开,她并不在意,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前世她自己不也经历过“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只有我一个是多余的”吗?
宋宛霖在父亲牺牲后不到三个月,就改嫁侍奉新夫,她也觉得无所谓,这天底下恩爱夫妻是少数,围城里貌合形离,同床异梦者到底占多数。
但宋宛霖不该拿抚养费砸她,在抛弃了她之后,还企图占领道德制高点,摆出一副慈母形象,让世人觉得,她一个月给自己二十五块钱生活费,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没有期待,许清欢倒也不计较这一点,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知会一声都没有,直接就给她订了蒋家的那门婚事。
本来,婚事都已经解除了,许清欢想的是从今往后,天各一方,彼此形同陌路,却万万没有料到,她下个乡,还能遇到陆家人恶心她。
简直是阴魂不散。
许清欢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忍!
陆念瑛没想到一来,居然就引起了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气得直哭,“戴亦风,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答应我妈会好好照顾我,她三番两次欺负我,你们都不帮我,我要告诉我妈去!”
戴亦风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提了自己的行李,经过她时,顿了一下,道,“谁欺负你了?我们只看到你在欺负人,没看到有人欺负你!”
加上新来的知青,知青点现在一共十七个人了,女知青七个,男知青十个。
先前,段庆梅不接受许清欢和于晓敏睡北炕,现在又来了两个女知青,不得不和她们挤在北炕了,她心情很不好,正要发火,看到陆念瑛提着进口皮箱进来。
虽然人很狼狈,可穿着布拉吉和小皮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下去了,谄媚地道,“需要帮忙吗?”
陆念瑛忙强颜欢笑,“谢谢!”
说完,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段庆梅。
段庆梅猝不及防,扯了扯唇角,却也忍耐着帮她将箱子提到了炕上,“那边,你们睡吧!”
孔丽娟打量了一下整个屋里,二十坪的样子,南北炕,到处都堆得满满的,靠南炕这边还摆了一张新炕柜,两领炕席,还有一个木盆。
她将炕桌往这边拖了一把,对陆念瑛道,“念瑛,我们俩暂时共用一个炕柜,你看行吗?”
炕柜这些是枣花婶让自己儿子给许清欢送过来的,孔丽娟不知道,她以为是大队部给知青点的物资,先抢到就是自己的。
“好吧!就一个吗,没有多的了?”陆念瑛不太习惯和人共用物资。
许清欢进来,就看到少了一个炕柜,再一看,竟然被摆到了北炕去,孔丽娟正在摆弄上面的搭扣,“念瑛,回头我们买个锁,一人一把钥匙,你看怎么样?”
陆念瑛皱眉看了一眼,“嗯,我给钱你,你去买吧!”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孔丽娟是个穷鬼,一把锁都想占自己的便宜,不过,看在大家都被许清欢打过的份上,她也愿意暂时和孔丽娟结成同盟。
乔新语和于晓敏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欢欢把新买来的炕柜送给她们了?
许清欢已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越来越不想住在这里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儿!
许清欢走过去,按住了炕柜,“是谁搬过来的?”
孔丽娟也不高兴了,“是我,怎么了?就只许你用,不许我用?”
亲眼看到孔丽娟抢柜子的段庆梅只朝这边斜睨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这炕柜是许清欢买的,也知道孔丽娟肯定是误会了,但她就是不说。
这会儿看到新来的知青干仗,她真是兴奋死了!
最好两败俱伤。
“你说呢!”许清欢笑了,“我自己花钱买的,我不用,我给你用,我是你妈啊?”
孔丽娟眼角余光看到段庆梅笑,知道自己当了小丑,但她不敢得罪老知青,因为还指望别人照顾呢,将气撒到了许清欢身上,“我怎么知道是你花钱买的,有钱了不起啊,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拿去就是了!”
说完,猛地一推炕柜,炕柜从炕上倒下去,直直地砸向许清欢。
许清欢吃痛,眉头一紧,忙两手抬住了,但只抓了炕柜边缘,炕桌也还是砸向了地面。
许清欢怒从心头起,一把揪起了孔丽娟,将她往地上一搡,劈头盖脸地就扇了两耳光。
许清欢这几天吃得很少,但每天都刮空间里的补气丹吃,哪怕每次只刮一指甲壳分量的粉末,但一日三餐,连着七八天,她身体也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力道大得惊人。
孔丽娟的两张脸瞬间就肿成了猪头,她哀嚎声阵阵,将男知青那边的人都惊动了。
而段庆梅看到这副惨状,吓得只往炕上缩去,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神色惊恐。
她没想到新来的知青这么生猛。
许清欢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将要在这里生活三四年,让她每天都和苍蝇蚊子打交道,她烦都要烦死。
捋了捋袖子,许清欢的眼睛环视所有人,那双清淩淩的小鹿眼是那么漂亮,眼底带着些湿意,却寒得惊人,“不要总是来触犯我,我的确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你们凭这样就可以欺负我吗?
你们哪怕双亲健在,此刻离你们不也是十万八千里远?哪怕你们这一刻死了,消息传到你们家里,少说也要一两天,你们的父母还能飞过来救你们的命不成?”
屈琼芳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前来,安抚道,“许知青,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许清欢指着手边的炕柜,“这是我买的炕柜,这两人二话不说就抬去打算自己用。这屋里也不是只有这两人,还有个大活人呢!
新来的不知道,难道你这个老知青也不知道?还是说你眼瞎了,亦或是你故意挑拨她们抢我的柜子?”
段庆梅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火还能蔓延到自己身上,“你们新知青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是你的,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许清欢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但到底懒得与她纠缠。
“那你也不应该打我!”孔丽娟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我要去告诉大队长,你是个暴力狂,动不动就喜欢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