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行道:“先找水吧。”
容欺冷笑:“你以为我没找吗?可你看,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顾云行道:“既有草木生长,必然有水。”他举目远眺,看到前方一片树林,“再往前过去看看。”
容欺不一言,半拖半背着顾云行,继续艰难前行。
一进森林,周围的气温又低了几分,半湿的衣裳挂在身上,渗进丝丝凉意。他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际灰蒙蒙一片,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但若是照这个温度,夜间必然不好过。
“快看。”
顾云行的话在耳边响起,容欺回过神,定睛朝前望去,就看到草木从中有黑影闪过。
容欺:“什么东西?”
顾云行道:“像是山鸡。”
容欺疑惑:“像?”
顾云行:“个头比较大,颜色更深些。”
既有山林野兽,那么他们兴许不会饿死了。
又走了几步,容欺终于听到了细微的水声,穿过树林阴翳,是一条流动的溪流。他一把将顾云行丢在旁边,蹲下身,用完好的一只手捧起溪水,低头尝了尝。
“是淡水!”
说完这句,容欺便不再管顾云行,接连喝了许久,直到喉间干涩彻底消失,才满意地舒了口气——有水有粮,就能活下去了。
“容右使喝完了吗?”顾云行的声音响起,容欺回过头,就现对方倚在一颗大石头旁,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若是喝够了,劳驾给顾某也喂一口吧。”
容欺没理他,重新俯下身洗了把脸,而后左手握住右手腕,看架势是要替自己正骨。
顾云行无奈,只能拖着受伤的手足,自给自足。
喝完水后的两人坐在溪边,望着天边夜色渐深,彼此都没有说话。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
初时,容欺只以为是海边风大,但到了后面,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风声过处,天地为之萧索。身上的衣袍已在狂风中变干,可寒意却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渗进骨子里。
容欺单手拢紧了衣襟——方才他试了半天,到底没能成功正骨,因此右手仍伤着。
顾云行脸色泛白,然而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明:“起风了。”
容欺皱眉:“方才我瞧过了,这鬼地方连个避风的山洞都没有。”
这意味着今晚他们很有可能就要在寒风中度过了。
好在他们是习武之人,运转内力不至于被冻死,但整晚如此也绝不好受。
顾云行道:“林间气温更低,兴许还有野兽,若是过夜,还是林子外更安全些。”
容欺道:“这里好歹有树木遮掩。”然而他望了眼光秃秃的树枝,又觉得此话站不住跟脚——就那么几片干枯的枝叶,估计也藏不住什么踪迹。
“若真有野兽过来就好了。”容欺感受着腹中饿意,有些担忧。他在海上漂泊了不知多久,上岸后又背着顾云行走了半天,这会儿已经很饿了。要是有野兽主动送上门来,他非常乐意接受。
顾云行道:“若我没有猜错,容右使的船上装着不少干粮和衣物,只是不知能有几件随我们一起飘来岛上?”
容欺听懂了他的意思:“海域广阔,风暴又大,东西早就飘得四散。”
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身,打算折回海滩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