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个原本高大健硕的背影,此刻在暮色中显得分外孤单,冷清。
心下一紧,她突然好想追上去,紧紧的抱住他,跟他说抱歉,以最快的度与他和解。
然而……
某种决心却让她使劲的按压下这份冲动。
今日,她不过是借着机会说出了和离的话。
因为若按皎月所说,她的父亲君千里曾在尧国出现,不管他是否培训过那批谍者,他的叛国之罪无可辩驳……
如今他们两个又同时中毒,红茱萸那般难得,即便侥幸寻到,他必然会留着先给她用,那他怎么办?
也许只有离开,他才不会那么辛苦。
晚膳的时候,宋念卿没有回来,叫人传话说临时有事出去了。
也许是真有事,也许是避着她。
他心里的怒气她可以想见,那句话让他伤心了。
她又何尝不难过,不煎熬?
味同嚼蜡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心思却飞的老远。成婚至今,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么?
其实都说不上吵,就突然生分了。这种感觉好压抑,心里空荡荡的,既牵肠挂肚,又幽怨满腹,都不知道该说谁的不是。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脆弱。
夜里,依旧未见他的踪影,君梨坚持要等他,看红烛一个劲的打哈欠,让她自去。
也不知熬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身子摇晃,好像离了坐凳,腾空而起。
陡然一惊,睁眼,是他!
他已脱了外衫,只着中衣,眉眼是俊的,却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脸正贴着他的胸膛,好暖。
意识回归,她竖起脖子,眯着眼睛木然看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声音又低又哑,不知是疲累还是心累。
“你还、还知道回来!”君梨突然哽咽,分明带着怨气。
他微微一怔,继而笑,“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回来?”
还笑的出来,她可是苦等了他一晚上!她眼睛一斜,挣扎着想要下来。
他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安置到床上,不等她起来,骤然倾身压下,带着些蛮力道:“别动!”
“干嘛?”
“以后别坐着睡,容易着凉。”眼眸扑闪,他突然温柔的道。
君梨原本要与之抗衡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那你早点回来,不让我等着不就是了。”
近在咫尺,他呼哧着气,唇齿间有淡淡的酒香,“自然是有事。”
君梨嗅了嗅鼻子,“你喝酒了?”
在京城,除了与元琰那次,他很少喝酒。而且他现在中了毒,酒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没办法……走个过场而已。”
刚才他进门后先去净室洗漱了一通,就是不想酒气熏天的惹她不快。
她是不喜他豪饮的,尤其是现在。
“什么事?”君梨本能的皱眉。
“嗯……”他犹豫了下,“我去了老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