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有罪。”
裴朗宜站在那里,身上也是湿的,却丝毫不减威严,反而凭添了几分冷意:“说。”
长风匆匆赶回来,声音中带着些气喘:“我们将那人追至穷巷,他见走投无路,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当下毒发身亡。”
“哦?”裴朗宜这下倒有些意外了,他的这一群侍卫都是父亲当年手底下调教出来的,身经百战,不会想不到这种情况。
长风也是少有办砸这样的差事,禀报到:“属下资质尚浅,那人中的毒属下从前从未见过,或许回去问问师傅他们便可知晓。”
“办砸了主子的差事,请主子责罚。”
裴朗宜略一点头。
他等得就是长风的情报,了解现状之后,裴朗宜一拂袖,说道:“先回府,再去钦天监。”
几人打道回府,裴朗宜换身衣服的功夫,回来长风已经将这是何种毒打听清楚了。
“南越的毒?”
裴朗宜闻声眼眸微缩,他父亲战死沙场的地方正是南越,遗体归家时,身上也有少量的南越毒。
至今没查出原因。
他稳了稳,应着:“知道了。”
说完,快步走出,纵马前往了钦天监。
甫一进门,听得屋内议论纷纷。
见他来了,众人都有些目光躲闪,裴朗宜不在意这些,可总要知道原因,他随手一扯,准确无误地将付习扯了过来。
问他道:“什么事叫你们瞧见过像是耗子见了猫?”
他这话问的毫不客气,夹杂着些许的不耐烦。
他早几年领过兵打过仗,看着瘦,实则力气极大,而付习不过是个一路考上来的书生,力气自然不及裴朗宜。
被这么一扯,付习重心不稳,踉跄了两下。还没等站稳呢,就听裴朗宜这颇有些冷意的问。
谁都不敢触齐王的眉头,付习缩了缩脖子,看着裴朗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今日上报的是无雨,陛下出巡,却下了好大的雨,耽误了好大的事,陛下雷霆之怒”
裴朗宜松开手,明白了。
那今日无雨的消息是他算出来的,奏折也是他写的。
裴朗宜转头,正对上观察他面色的付习的目光:“陛下宣没宣我?”
付习一哆嗦,“没,没,只是斥责了两句。”
裴朗宜听完始末,一言不发地走了。
皇上虽喜欢他,却身为天子,说一不二,一时发火也是有的,让众人议论纷纷的不是这个。
而是裴朗宜测算有误这件事。
做这行的天资大过勤奋,而裴朗宜天纵奇才,又从名师,从不轻易测算,算起来却奇准。
测算天气这种活计,寻常的钦天监官员尚且能算,更别说裴朗宜,他之前从未算错过。
能在钦天监供职的人,同寻常儒生不同,多少都拜三清信天命,而今日这场大雨,看着就怪,不偏不倚,正好在陛下出行的前一刻下,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