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反水,小人当道么。”
他轻飘飘地念了两句卦象上的判词。
晋明琢握紧了面前的茶盏,纤纤细指微微用力。
裴朗宜喝尽了杯中的茶,品了品道:“雀舌味道也成。”
说着,将空了的茶盏一推,起身走到书桌前,寥寥几笔,叫远在京中的长乔接着查下去。
待笔墨干透,招来亲信侍卫,叫他送去。
做完这一切,裴朗宜回身,“齐东来那头还没查出个所以”
晋明琢正坐那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饮着。
这茶放了多久了?
裴朗宜想着,从打头他拆那情报开始就倒上了,说了这么多的话,早该口干舌燥了,更何况他寻的是她喜欢的茶。
裴朗宜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还没喝完?”
晋明琢不明所以:“烫啊。”
“猫舌头呢,这么娇气。”
晋明琢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人比及冠后糙多了,她倒是渴,可这滚烫的茶水不放一放怎么喝。
要是二十又五的阿宜,虽也会跟她吵嘴,嫌她娇气,可总归是不会叫她等茶温下来,吩咐人端上来的便是正好的。
可他如今只有一十九。
晋明琢在心中安慰自己,他能记得用雀舌招待她已然很好了,不该求的太多。
于是她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齐大人?查他做什么?”
“你可记得我那天要送你的那个鸟羽毽子?”
裴朗宜要给晋明琢添茶,被她紧紧护住,遂作罢。
开玩笑,晋明琢想,再添又要等个许久才能喝,听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京中才见的玩意,他认得?”
“聪明。”
裴朗宜见她护犊般地护着一个茶杯,觉得好笑,转而给自己添了一杯。
“也是凑巧,那天我匆匆赶去,想着头一回忘了,计划那天午间去找你,便带在身上,又走的急,颠簸了,那毽子掉在了马鞍上。”
他继续说:“当时给我牵马的正是他,瞧他言语间全无头一次见的模样,要知这样鲜艳的东西,任谁见了都少不得说两句,他却处变不惊。”
晋明琢闻言看向他,虽说见识过许多次,却还是暗暗吃惊,虽比不得日后长袖善舞,这人眼下已然敏锐无比。
便听裴朗宜顿了顿,嗤笑一声,这笑容轻浮又随意,话却是字字箴言:“不是小瞧他,他还没到那个处变不惊的道行——漏了破绽。”
晋明琢欣慰地笑了。
正事说完了,总归得讨个趣,逗一逗喜欢的姑娘。
往日在一处上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倒也没觉得什么。
然这些日子裴朗宜忙于查证,晋明琢又要上学,倒是分开了,各忙各的,见面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