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广寒伸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
手背也是青紫一片,这日实在太热,他也懒得包扎,吓人就吓人吧。
宿敌是良药,催人奋进。
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应该如何对付西凉王,真就没空难过自己丑这事。毕竟,他沉溺伤感的时时刻刻,人家西凉王都是在马不停蹄地对外扩张。
长此以往,最后定是西凉王干掉他。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慕广寒这次还是没回燕止的信。
一直不回自然有原因。谁让这西凉王每次送来的信,不是丑得没眼看的画,就是语句不通的一堆错字。
他……不喜同文盲通信。
虽说西凉文字是古獠文,但大多西凉人都会说写中原文字。西凉王写不好只能说明他是个蛮夷、不爱学习。
罢了。
反正他回不回信,西凉王一向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鸟在他这赖了好几天,胖得都快飞不动,某个黄昏终于走了。
慕广寒看着西北天空的一片璀璨晚霞。
我在这里等你。
杀个你死我活,不见不散。
第18章
之后几日,满月褪去,慕广寒身体逐渐恢复,头脑亦更加清明了一些。
可以更透彻细腻地反思复盘这几日生的事情。
然后他就现,他实在是小看燕止了。
将樱祖送来洛州,甚至算不上西凉王这段日子里排的上号的阴损招数。而燕止打乱三城送给三方联军的真正目的,也根本不是想要激起同盟内讧,借以削弱三方实力。
不。
西凉王真正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是要借那三方盟军的手一举踏平洛州,或者反过来,借洛州的手狠狠削弱那三方的实力。
这才叫真正的“祸水东引”。
整个过程,西凉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
哪边赢了,他都高兴。
最好皆输,他更开心。
完完全全就是游刃有余、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盟友南下顺利,他们可随时增兵支援、分一杯羹。若是盟军不顺,他们又可随时趁盟军深陷前线、后方空虚时,率领轻骑一举背刺偷家。
事实上,燕止也确实这么干了。
西凉土地虽广,城镇也多,但毕竟地处西北、物产相对贫乏。而像仪州、洛州、乌恒这样洛水之畔土地丰沃又富庶通达的好地方,怎能不暗中觊觎?
更不要说,他这次偷袭仪州,还顺带“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