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水色映照她略有慌乱的眸光,水面随指尖颤动而抖,也似她如今心境。
祝卿安满腔热忱得她一句冷淡的拒绝,顷刻凉了大半,愣然站在原地,想说的话都没了出口的力气。
“师尊,可是这个……”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本是没抱希望,祝卿安于是也没提过要送,没想到最后竟然赢回此物,她先便想到师尊,只觉这坠子与女人十分相衬,兴高采烈回来送人。
可那人看也不看一眼。
仿佛自己在她心里,似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越尔出门后才现,自己不该出来的。
被祝卿安看到那个场景固然令人羞赧,但若是换个角度,正好可以借机出言试探,如果对方是话本的作者,不可能不露出破绽。
可她跑出来,却是给了对方缓冲的时间。
现如今再回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况且,她也不好回去。
事情已经搞砸,若是现在回去,能说点什么,又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对方?虽说真要说起来,她也能把原委推到师姐身上,可这不过是见招拆招的办法,如果对方不开口问,自己主动说反像是欲盖弥彰。
想来,对方是不会问的。
不问,她就没办法澄清。
于是事情陷入僵局——她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
越尔立在屋檐下,脸上的烫意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她怎么就被这丁点小事给弄得焦头烂额了呢?
这会儿,祝卿安又在做什么呢?
该不会,该不会在研究话本吧?
她的身后就是窗棂,却莫名不敢回头去窥视,总觉得要是看到那个场景的话,她就再也无法面对祝卿安这个徒弟了。
这个话本,倒也不是越尔本人的。
是有次她去千羽峰办事,被南宫绛硬塞的,此人是她的师姐,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塞些奇怪的东西给她,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对方的原话是:“看看嘛,有趣得很,正好改改你这不食烟火的冷劲儿。”
南宫绛没正形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给的书十有八九都不是正经书,所以越尔并没有打算拜读,一直扔在桌上。
后来有次闲极,才掀开看了一眼。
一打开,她就被震撼到难以言表。
她本来以为,这最多就是市面上流通的话本子,虽然名字怪异了些,也左不过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这种故事古往今来并不稀缺,她虽没有看过,却也有所耳闻。
但这本不一样。
开篇就是不堪入目的情节。
“她猛地一把将师尊拉到自己怀里,两人的唇舌激烈交缠在一处,不多时,满屋都是引人遐想的水声。”
这种淫词浪语一晃进她的眼里,立刻把她劝退了出去,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也烫到不可收拾。
不行,她接受不了。
这太过激了。
她像扔块烫手山芋似的,将书丢到了地上,可在地上又太碍眼,只得塞到了床下,塞进床下她又难以入眠,实在痛苦不堪,无所适从。
折腾半宿,她总算想出个办法,给它封了个书皮,又怕将它与其他正经典籍弄混了,只得写了个名字,可写上名字,就显得这是她的大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