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在眼前翻天覆地。
他找不到纾解内心愤恨的方法,更不可能对着雾岛源司毫无理由的大吵大闹,最好的方法是让他自己狠狠沉入河里。
最后及川彻两条腿朝上,整个人翻过来,后颈和半个后背着地,毫无形象地停在河边,他透过自己的膝盖中间,仰视着天空。
雾岛源司急忙跑下去,皱着眉不快地看着满身泥土和青草的及川彻。
“……为什么是牛岛若利。”及川彻气若游丝地把自己心里话吐出来。
“……”雾岛源司原本嫌弃他刚才行为的心思骤然消失,又一次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你看了比赛,我很逊是吧?”
“有点。”
“……”
“那就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及川彻自暴自弃地说道……想哭,明明输的时候都没哭。不过还好是躺着,眼泪暂时还掉不下来。
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他把头扭向一边,眼泪因此还是掉下来了。
泪失禁体质真的好惨——他在心里这样说,总是控制不住的掉下来,该死我才没那么难过。他的耳朵靠近地面,因此听见雾岛源司很轻地走过来,抱着膝在他身边蹲下。
他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消毒水混合洗衣液的香味,还一股淡淡的他不知道叫什么的味道。
那是专属于雾岛源司的气味,有点像牛奶面包,但绝不是牛奶面包,只是每次他闻到那个味道心情就像是闻到了牛奶面包。
他眼前成熟小麦般色彩的天空被雾岛源司那张漂亮得不讲道理的脸替代。
“起来吧,地上脏。”雾岛源司劝说道。
指望这家伙嘴里吐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真是做梦。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脏。”及川彻冷冷地说,把头扭开,避免和他那张富有冲击力美貌的脸对视。
他承认自己就是为了气他,让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也染上不甘愤恨的颜色,他们之间才算是公平。
雾岛源司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素色的手绢。
不是,这个人是上个世纪的古板大叔吗?居然还用手绢?
那块手绢似乎因为贴着主人的身体太久了,被染上了主人的味道。
及川彻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块手绢就贴到了自己的脸上,雾岛源司的味道扑面而来。
它的主人正用他细致地清理着自己的脸。
雾岛源司擦干净他的眼泪,又将他脸上的沾上的泥土擦掉,认真又细致,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及川大人的脸确实很宝贵啦……及川彻接受着雾岛源司的脸部清洁,心里理所当然地想,但脸克制不住的从耳根开始泛红。
而且及川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雾岛源司还是认真地擦眼泪,认真到仿佛在做什么精密的实验,只要眼泪出来,他就会擦掉,不断重复,无穷无尽地做着无用功,到了最后就连及川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一把夺过雾岛源司手里的手绢,一翻身从地上坐起来,背对着雾岛源司,胡乱擦了擦,抽泣两下,将眼泪全吸了回去。
“陪我去打球。”及川彻闷闷的说,鼻音很重。
“好。”
雾岛源司答得很快,让及川彻觉得自己没挥好,应该更过分一些。
“愣着干嘛,拎包。”
雾岛源司站起来回到堤上的路边,拿起及川彻和岩泉一的运动包,及川彻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和灰尘。
及川彻想到了如何惩罚雾岛源司了,他已经被他的一句‘对不起’打得措手不及,差点原谅他,为了让心头畅快,他绝对不会再饶恕这个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