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混蛋,十七岁进了部队起女朋友就没断过,当时还跟个傻逼似的自吹自擂,说全军都没有自己追不上的姑娘。
宁昭同好像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什么,低笑一声:“是不是自惭形秽了?”
“锤子,老子这辈子都不知道这词儿什么意思,”他不满,“我就在想,你肯定特别喜欢他。”
她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我很喜欢他。”
那是她异世生活照进的第一束光,他们携手走过四十年的乱世,成为彼此最不可或缺的依靠与救赎。
“他不仅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她小声道,“他还是我的知己,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他听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他跟你在一起几十年,那肯定没人比得上。”
“不是这个意思,”她摇头,笑了一声,“我这么说吧,就跟你和聂郁结婚了一个感觉,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下属,还是个知情识趣的伴侣。”
“……”
陈参谋长沉默了。
宁老师的奇妙比喻。 “那我老婆跑了,我好惨。”他嘀咕。
“嗯?”
“你估计不知道,那小子调走了。”
“啊?”宁昭同怔了一下,“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调走了。”
陈承平懒得解释,往被子里缩了一点儿,握住她的腰:“哪天有空你自个儿问他。”
“好……”她顿了顿,“所以你是什么态度?我说韩非。”
“我能有什么态度?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她失笑:“正经一点。我和他上辈子是夫妻,你知道我执念多深,这辈子我们肯定也会延续伴侣的关系。就算以后他喜欢上别的人,我放他自由,在此之前,他也会是家里的一份子。”
他叹气:“能不能别上来就问我那么难的问题。”
“那你打算拖多久?”
“你别光问我,他就能接受我了?”
她摇头:“然也从来不管我有几个男人。”
“……”
可恶,怎么觉得又输了!
他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真的假的,是不是不好跟你说。”
在老爷面前伪装大度的正妻,暗地里费尽心思打压小妾,宫斗剧都这么演的。
宁昭同解释:“他是我的法定伴侣,嫡配正室,开枝散叶是他的职责之一,反正我纳再多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
陈承平只觉得上半辈子都没有过那么无语的时候,可自己老婆说得那么认真,他都不好意思开口骂了。
开枝散叶是什么东西啊,男的还能生孩子吗?
忍无可忍,他把这话质疑出了口:“男的又生不了,什么叫开枝散叶?”
“本意的确是指多生孩子,但从上古数来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君,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改,”陛下娓娓道来,“所以,这个词在我们家的定义成了,利用我后宫的坑,平衡内外朝的关系——至于睡不睡那是我的事。”
“?”
他欲言又止,磕磕绊绊:“睡、睡了几个?”
她看来一眼。
“我就问问,”他小声嘀咕,“就问问。”
“不多,”她到底还是谅解了男人对某些事难免的在意,“我俩孩子的爹,还有我的禁卫将军。”
那确实是不多……老婆当皇帝都那么克制,怎么觉得自己更混蛋了。
陈承平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是被这么个很上不得台面的理由顺了毛,脸埋到她肩窝里,话还说得硬气:“反正你甭想踹了我,我也得是家里的一份子,是酥酥和橘子的亲爹。”
宁昭同失笑,摸了摸他短短的头:“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啊。”
“真想好了吗?”
“能别问了吗?”他不满,“反正我要跑你也拦不住我。”
“我不会拦你,”她低头吻他,柔软而深情的触碰,“你永远是自由的,只要是走向幸福的方向——哪怕是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