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逐越是走、就越是满头大汗,甚至因为心脏跳地太厉害,他启开了一瓶抽屉里的红酒,咕咚往下灌了两口。
可就在这时,只听咔哒一声,浴室门被一把推开,潮热湿润的水汽几乎是扑面而来——
盛聿恒浑身上下只有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难以想象,他这样的阴暗批,竟然身材修长、而又线条清晰。
裴逐瞳孔一颤,直接呆滞住了,他甚至忘了吞咽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盛聿恒脸上还戴着那副眼镜,他抬起手,先抹了一把裴逐通红而又高热的脸颊,“在喝酒吗?”
仅仅只是摸一下,就已经叫人受不了,裴逐忍着战栗,下意识咬紧了嘴唇,“喝……喝了一点。”
“嗯。”盛聿恒轻轻应了一声,用拇指启开他的牙关,然后嘴唇凑上去亲吻。
他们十指相扣,倒在了床上,裴逐本来被亲到心乱意麻,但一看这体位,瞬间挣扎了起来,“等、等等——”
他羞耻着,但却又倔强,死死咬着牙关,“你——先谈判一件事——!!”
“……”盛聿恒淡淡抬起眉眼,这一瞬,他瞳孔深处又显得格外偏执沉默了。
“我、”裴逐心脏猛地咯噔一声,慌乱到差点咬了舌头,“我不是——”
但下一秒钟,他的唇舌便被狠狠堵了回去,盛聿恒以一副拆吃入腹的架势,将他的双手直接扣在了床头。
“领导。”他非得在这时候,强调二人的上下级关系,嘴角微妙向上挑起一丝,“很巧,我也不是。”
……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毁坏融化
空气中满是湿咸、又含着淡淡腥气的味道,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静寂里,只能听见一下一下、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声——
盛聿恒上半身完全光裸着,汗水从锁骨不停向下流淌,进而又被高烫的体温所蒸发掉。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片金红的曙光越过了城市地平线,似是万千金箭一般,普照了下来。
他那双镜片后的双眸,陡然被点亮了一簇。但下一秒钟,只见自己的手掌当中,裴逐倒趴在床榻上,他从腰窝到肩胛,仿佛盛满了这温热而又明澈的光芒。
盛聿恒不由伸手,轻轻摸了一把,他湿漉而又狼狈的脸颊,发现人早已经没有了意识。
很不经意地,他脑中陡然想起了一句话——“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日落。”
“可这是日出啊……”盛聿恒脸上沉郁而又淡淡,仿佛失神一般呢喃。
他情不自禁,宽大的手掌囫囵笼罩住裴逐的脖颈,将他给环抱在怀,嘴唇轻柔地、又爱怜无比地,从脸颊上一擦而过,“裴逐……”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他脸上还戴着那副新眼镜,好似从七八年前开始,他的人生就从未有如此清晰的时候——
“你不记得我……”盛聿恒闭了闭眼,他再一次轻声呢喃,“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你给我买眼镜了。”
如果裴逐要是知道,那他可能肠子都得悔青——
三片西地那非,再加上红酒,纯纯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光是睁眼,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想呕的冲动。等到捂着脑袋,挣扎着坐起,浑身上下的不适疯了一般涌上来,裴逐差点没再厥过去,“唔、操——”
可当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空空荡荡,那一瞬间,脸上表情又怔愣住,“……”被一股患得患失、没有着落的感觉击毙了心脏。
可下一秒钟,只听咔哒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盛聿恒手中拎着跑腿送来的药、以及食物外卖。
他浑身上下穿戴整齐,还戴着眼镜,抬起眉眼的一瞬,也怔愣了一下,“……”
“醒——”盛聿恒单膝跪在地面,刚要询问,然而下一秒钟,回应他的便是一记“啪”的耳光。
“操……”裴逐满眼憎恶,他刚骂了一声,却冷不丁浑身一抖,发现自己对这个字应激。
“饿不饿?”盛聿恒挨了一耳光,但看过来的目光却没变,“还是,先……”
但裴逐二话不说,又“赏”过去一耳光,直接来了个左右对称,非常符合他的完美主义。
“……吃饭。”盛聿恒很平静地把话给说完。
他把外卖包装拆开,是那家昂贵无比、还不让人吃饱的brunch店。
熟料,裴逐自己药劲没过去,胃里翻腾着想吐,他用手掌捂住额头,撇都不瞥一眼,“给我滚……”
下一秒钟,放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铃声,他一瞬间、几乎毫无障碍地接起来,“喂,你好,简总——”
裴逐目不斜视、迈着双腿走下床,来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偌大无垠的城市,“我这方便,您说——”
盛聿恒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从他这自下而上的角度,能够清晰无比地看见裴逐那一双修长有力的腿上,遍布吻痕,甚至连脚踝都被攥出了个青紫的手印。
他仿佛按捺不住,或者回味一般,捡起了散落地面上的衬衫,凑到鼻尖前,深深嗅闻了一下,然后又烙印上嘴唇。
“……现在上市公司的财务资助行为,在法律判定中基本无效。”裴逐一边讲着电话,一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见了令人惊悚的一幕——盛聿恒竟然在拿着他的衬衫……
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裴逐猛地冲了上去,直接一脚踹在他身上,“卧槽,你——”
没想到,盛聿恒竟然这么轻松就被踹倒,他脸上仍然带着那副眼镜,脸颊有些潮红,嘴唇微微启开一条缝隙,呼出滚烫的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