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
字体遒劲,撇捺嚣张,笔迹与书写者的风格截然相反。
燕羽衣立即策马前去与计官仪见面,人到时,正好与从门内走出的萧骋撞了个正着。
大宸的使臣就跟在景王身后,用袖口抹着额前的汗,面色看起来有点败兴而归的意思。
燕羽衣主动打招呼:“殿下。”
萧骋倒道坦,开口嘲讽道:“若有十个计官仪在朝中行事,倒也没有你们燕氏一家独大的事了。”
“是吗。”燕羽衣也不恼,顺着话茬道:“那便借殿下吉言。”
“哼。”
两人擦肩而过,经过萧骋,燕羽衣听到一声极其轻巧的冷哼,心中顿时更高兴了。
能叫萧骋吃瘪,看来计官仪着实是个人才。
毕竟燕羽衣在吵架这方面,着实没赢过萧骋几次。
步入书房,燕羽衣在躺椅前找到计官仪。
到底是多年未曾与人唇枪舌剑,计官仪累得面色灰暗,软软倒在椅间,好像即将不久于世。
他连眼皮懒得掀,只有眼珠随着燕羽衣的来回而动,燕羽衣先是帮人整理案台,将写满条件的宣纸焚毁,才带着正式文书走到计官仪面前。
地板都是竹编的,夏日使用最是凉爽,燕羽衣席地而坐,给计官仪休息的时间,低头仔细研究大宸提出的条件。
良久,身边人影微晃,计官仪换了个姿势,改为平躺,语调懒洋洋的,长叹道:“大宸人没那么好哄。”
“啧。”
男人不耐烦道:“比老头难哄多了。”
“老头?”燕羽衣好奇。
计官仪说:“当年计官奇劝我入朝,也是这般难缠,好在还顶得住。”
这话不知是说对付计官奇,还是萧骋。
大概两者都有。
燕羽衣翻至最后一页,找到写有茱提矿场的那行:八座矿场,开采权十二年。
这已经比预料中的好太多。
“别高兴得太早。”计官仪提醒,“尽管先前提十座,开采二十年的要求被驳回,但十二年的附加条件是,洲楚得在三年内,将矿场全部提供给大宸。”
那便意味着,没有时间留给燕羽衣整理明城,他得在洲楚正式返回朝堂,与西凉重新争斗时,迅赶往茱提镇压当地矿场。
这不仅仅是兵力的问题,西凉或许会因此被激怒,触底反弹,不顾一切地摧毁朝廷。
燕羽衣沉声:“我会留在明城。”
计官仪平静道:“什么意思。”
“现在边塞有高嘉礼支撑,如果此人可靠,日后我会将一应事务交给他去办。”
“他手底下的兵,也是多是燕氏的军士,你们家的家臣,能听得了外人的话?”计官仪泼凉水。
的确有这个问题,但有问题便不做吗。
燕羽衣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一枚精巧的印章。
精铜铸造,龙纹虎身,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