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从前便有过,萧骋轻车熟路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西洲,漏得像筛子!
可怕如地狱罗刹般的念头在心中回荡,燕羽衣藏在袖袍之间的手终于忍不住颤栗,并非恐惧,更不是害怕。
竟有人直面挑战护国将军府的权威。
燕氏百年,西洲境内从未败绩,却在今日洲楚逢遭劫难之际,被人当面扇了个又响又亮的巴掌。
若不除掉此人,恐日后整个西洲都是大宸的囊中之物。
燕羽衣目露凶光,微微舔了舔干涸的下唇。
必须杀了萧骋,一定得杀了萧骋!
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西洲!!!
与此人合作风险太大,依靠他的势力斗倒西凉,难保不会步前者后尘。
“对了,待会我们去吃烤牛肋。”在前带路的萧骋忽地停下,回头说。
“嗯。”
燕羽衣不动声色,淡道:“我不喜欢吃太咸。”
“辣的呢。”
“也不喜欢。”
萧骋啧声,抱臂道:“你,去喝西北风。”
“西洲现在不刮西北风。”燕羽衣揉了揉寒的肩膀,抬臂不慎扯动伤口,面颊滑过一丝不耐,但眼前的景王似乎正在等待他点头答应。
旋即浅道:“银钱在殿下那里,自然吃住统归殿下决定。”
话音刚落,什么东西突然横飞过来,哗啦啦清脆作响,燕羽衣双手接住,竟是织花锦做工的钱袋,且分量不轻。
萧骋做甩手掌柜的姿态,笑道:“我是生人,不比燕大人对这敖城熟悉,这几日便劳烦你多多关照才是。”
“还有。”
他一字一句:“若公子再殿下殿下地称呼,你我都得遭殃。”
“燕家一生只侍奉君主,我不会如渔山那般称呼你。”燕羽衣略思索片刻,提议道:“我在外有用过盏语这个名字。”
“沾衣欲湿杏花雨?”萧骋觉得名字有趣,反复念了几遍。
“你似乎很喜欢和羽同音的名讳。”
盏语也有展羽,展开羽翼翱翔的意思。
羽衣二字略显女相阴柔,多为女子所用。燕氏给继承宗族的嫡子起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名字,固然抑扬顿挫,念起来好听自然,却唯独少了征战沙场少年将军的英雄气概。
“裴谵。”萧骋说。
“哪个裴哪个谵。”燕羽衣询问。
有些人对名字对错格外在意,萧骋喜怒无常,还是直接问清楚比较好,避免日后再起冲突。
谁知余音未散,萧骋却忽地不耐烦起来,掀开他掩面的纱帘道:“燕大人聪慧,难道连本王的姓名都猜不出是哪两个字吗。”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燕羽衣不明白萧骋为何忽然怒,他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想尽量清楚他叫什么而已。
看来先前的判断都是错的,他并不能短时间内切中萧骋的脾气秉性,得将结论推翻重新估量。
顶着萧骋灼热滚烫的目光,燕羽衣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