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睁大眼睛看着他,少顷猛地压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眼神透出一股子疯狂:“真是动听。为了活下去,你有什么说不出口?”
沈醉粗鲁地架开他的腿,他下意识横过手臂挣扎,沈醉扬起手,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啪”一声响。
沈醉:“我刚刚不是说过,只许叫,不许再说话。”
沈惊鸿静住,花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小子打了他一个耳光的事实。
唇角约莫被牙齿磕破,蛰着疼。本来心里密密麻麻缝着愧疚和心疼,这一下全烟消云散,他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反了天了,他得揍死这小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实在强悍,手脚全都被锁链缚住,竟挣来扎去没让沈醉得逞。
沈醉冒了一脑门汗,神色气急败坏:“别动!”
趁沈醉说话分神,他抬起膝盖,直直撞向沈醉面门。
沈醉脸上高挺的鼻梁避无可避地被膝盖击中,两行鼻血簌簌淌下来,沈醉一脸不敢置信,抬手摸了摸自己鼻腔下方的血。
沈惊鸿觉得这小子现在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又可怜,本以为能让他消停一会儿,至少去止个血再回来调理他,没想到这疯鸟不顾自己淌着鼻血,愣是没停下忙活。
鼻血蹭得沈惊鸿满身都是。
都结束一轮了还没止住。
沈惊鸿实在看不过,开口提醒道:“你不是会变冰块?变几块出来压着额头止血!”
沈醉一脸将信将疑地照办。
鼻血止住,沈醉又开始琢磨他,手指在他胸口的焰纹上点了点:“这是什么?”
沈惊鸿死咬着牙。
昊小大曾经说过,他这个替死术只应验了一半,若是试图抹除这个焰纹,可能会反噬到受术者,也就是沈醉身上。
“什么也不是。”他答道。
沈醉沉默地观察那焰纹,忽然道:“这五百年,你跟别人好过?”
这问题问的很是突兀。
沈惊鸿顺着对方思路想了想,后知后觉明白了沈醉为何这么问妖界有情人私定终身,经常在身体上刻印一样的图案,或者你身上刻图案的一半,我身上刻图案的另一半。
沈醉打他一巴掌,他还很生气,故意存心让沈醉不痛快:“好过啊,多得数不过来。”
这本就是一句傻子都能听出的气话。
沈惊鸿没听见对方接话,回头看过去,却见沈醉的瞳仁眼白如同开裂一半露出条条血丝。一股炙热正从沈醉身上冒出来,这感觉就像站到离篝火极近的位置,简直要被噼啪的火星儿溅满脸。
“是不是真的?”沈醉再度压上来,整个身体都烫的吓人。
饶是沈惊鸿生气,也知道此时似乎不是刺激沈醉的好时候,只好憋着恼怒嚷道:“没有!你有病吗?”
沈醉轻叹一声,掐了掐鼻梁,脸上几乎不剩什么血色,慢慢撤回了抓在他肩上的手,留下红彤彤的指印。
窗棂上一片明亮。
沈惊鸿虽被情药害得昏沉乏力,可也记得上次沈醉喂他情药是将将入夜,而现在大约是晌午时分。药效消退大半,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观察着沈醉,考虑如何开口问出满肚子疑惑。
眼前这个沈醉明显没有涅槃后五百年的记忆,可又和五百年前的沈醉也大有不同,就好像……就好像沈醉独自一人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度过了五百年的岁月一般。
沈惊鸿不敢细想,只得安慰自己,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一分为二,沈醉只是记起从前之后,又不记得涅槃后的五百年而已。
可如果真是如此……怎会如此?
沈惊鸿脱口而出:“阿捡,这五百年你在哪儿?”
沈醉缓缓看向了他,眸中满是落寞:“在我们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