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九打开信纸,墨香越加浓郁,冲淡了一些她沾染在纸上的室香。
雷冥九看着她的字迹,月余不见,甚是想念,想念的连纸上隐忍、努力的安抚都真诚无比。
纸上的字迹并不多,一目扫过去就能看完。
雷冥九还是摊着多看了几遍,把一些不顺心的字去掉,剩下的就当她的真心,或者把不顺心的捡起来,再反复换换位置又是舒心的词句。
总之,只要是她写的,就是最好的,不好的也是好的。
雷冥九突然拿起笔,摊开纸永不悔、永不弃、绝无不忠力透纸背,直入人心,钢如玄铁,字如其人
雷冥九写完,心满意足的放下笔,又温和的看这封信,她肯定会生气的,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她生气,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不想俗物,不尊俗务,可他知道他做不到,因为她不喜欢他。
对不起
雷冥九把信纸重新折起来放入信奉,反复摩擦几许,才叫来一旦,让他把信送出去。
凤梧宫内。
端木徳淑已经要睡了,长散下,人已经坐在床边,刚要熄灯,品易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端木徳淑看眼信奉,瞳孔立即有些紧缩,但眼帘一眨,已经恢复如初“呈上来吧。”
品易上前几步,一双凝如白脂的手,指尖点着一缕丹青,骨节分明、纤细柔亮,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接过手里的信件。
品易垂,退回刚才的位置。
戏珠抱着被子走进来,见娘娘在看信,也不惊讶,镇定的把薄被放在床边的脚踏上,继续忙手边的事。
端木徳淑看完狂妄霸道的几个字,气的不顾形象的把信甩在地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戏珠看看房间里就她和品易,叹口气,上前把信件捡起来。
端木徳淑都要气死了,绝无不忠他以为他是谁论的到他为她衷心他简直是在羞辱她“胆大包天岂有此理”端木徳淑被气的脸色通红,眼圈都红了三分被人这样调戏,她没有上前甩他两巴掌都是自己心中有愧,只能认下
品易垂着头,一丝眼帘不敢抬。
戏珠上前顺顺主子的手背“皇后娘娘您消消气,您跟这种人计较平白惹自己不开心,娘娘就当没有看到就好。”
端木徳淑气的夺过戏珠手里的信,撕吧撕吧扔回地上“他休想得逞”
品易心头微震,从盛怒中透出的些许孩子气,让平时高高在上的主子此时听起来像受了委屈无处泄的孩子,声音凝重又婉转,挠的听到的人都恨不得为她出一口气。
但感觉一瞬而逝,她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戏珠为娘娘调整好靠背,柔声安抚“他得逞不了得娘娘动动手指就能掐死他娘娘睡吧,量他也不敢,娘娘切勿着了她的道,为他费了神。”
品易第一次有违规矩的想知道主子的事,娘娘给谁写的信谁惹的娘娘如此不快这样想着,眼帘不自觉的掀起,眼珠微动,从撕的粉粹的几块纸张里隐隐拼凑出一些
品易眉头微皱,又垂下眼帘恢复如此。
戏珠服侍娘娘躺下后,转身把地上的纸张收起来,心疼的看眼不小心把眼泪滴在她手背上的娘娘,这个镇西王不定又写了什么不堪入目的话,知道娘娘接受能力低,委婉点怎么了,非得戳娘娘的心
戏珠路过品易身旁,低声道“照顾下娘娘。”转身去处理手里的信件。
品易一动不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封需要这样谨慎处理掉的信件,还有信上零星的内容,就算他想否认也是自欺欺人。
可也不能就此往最坏的方面想,但想想,就算最坏了又如何,他们跟着主子便是一荣俱荣易损及孙,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继续走下去。
不过,殿前大领事是谁的人吗还真没看出来,能收买这么一位老好人一般的太监,想必身份不低。
而朝中,有机会有能力让离公公甘心卖命的,不外乎区区几个,会是谁
“戏珠。”
品易上前一步,声音低缓“娘娘”声音出口他才猛然惊觉太过轻了,想再应一声,帐内已经传来声响“不用了。”
品易闻言,又慢慢的退回原位还是不行吗资历尚浅
端木徳淑悄悄用衣袖擦擦眼,翻个身,闭上,可还是忍不住想他凭什么喜欢我她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以前如此,现在还这样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喜欢她她成什么了
不过想想自己走投无路时做过的事,想想他伸出手的,不管有用没用,至少是有心了的。不禁不知道该气谁的把被子蒙过头顶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戏珠去了多久品易已经忘了,大殿内静悄悄的,房内的烛火出一声嗞响,品易才惊觉自己已经站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
品易悄声把烛心剪短,看着重新柔和的光亮,慢慢的把灯罩盖上去,转身看眼垂下的床幔有一片银角没有压实,走过去想把床幔整理好,不经意间瞥见娘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禁怔了一下。
下意识的掀起床幔,俯下身,为娘娘把被子拉下来,盖在娘娘颈项的位置,陡然收回手,急忙整理好床幔,悄然退回原位,平复刚刚一瞬突然纷乱的心神。
戏珠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些水果给品易“下去吃吧,辛苦你帮我守了半个晚上。”
品易立即后退一步,声音恭敬如常“不敢当,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哪有那么多规矩。”把果盘塞入品易手里“下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执岗。”
“多谢姑姑,品易告退”
后宫的消息总是慢一些,主要是没人太关注外面的消息,宫里的一举一动可能有人在意,外面人的事情,全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