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怀中横抱着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迈开长腿若无其事地走入了五条家的大门。他怀中的人被宽大的教师制服挡住了脸,只有几缕黑色的丝垂落下来,但看此人的体型,分明是个男人。
在大门附近守卫的家仆本来悄悄地打着瞌睡,忽的意识到有人走过,猛地清醒过来,却现那人正是他们失踪的家主大人,顿时惊道:“家主大人!”
临时改名为砂糖猫猫教的邪恶诅咒师组织在京都和新宿掀起的名叫“百鬼夜行”的暴动被镇压后没多久,五条家才终于从高专处收到五条老师早在前一天就失联了的消息。尽管高专方没有明说,但看总监部的意思,是认为五条老师联合夏油教祖刺杀了天元大人……
五条家从没觉得这么冤枉过,这几日一刻不停地试图联系五条老师,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到当年同期的二人情同手足的关系,不禁也开始怀疑起了此事的可能性。只不过嘴上仍然咬死了自家家主一定是被邪恶诅咒师截住陷入苦战才没能出现,绝对不是联合某邪教教祖叛逃了。
家仆看着五条老师,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颇有几分呆愣地问:“您、您这几天到哪里去了?这又是……”
这个体型、这个色,这个头长度!这个人不就是那个邪教头子吗?!
五条老师停下脚步,回过头凉凉道:“不要多问,等会让管家到我院子里来。”
他也不管家仆心中有阵阵闪过的“完蛋”的狂乱弹幕,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路上遇到的所有家仆、亲戚都是一副走着走着就突然被当头一棒的呆滞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碍于五条老师前所未有的冷漠表情,哪怕是五条家的烂橘子也不敢凑上来触霉头。
当年咒灵操使叛逃的时候,这俩人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好,每个人都盯着六眼神子,暗自怀疑这货估计待不了多久也得跑,结果五条老师偏偏安分待了十年,顺理成章地当了家主,还在高专很认真地任职,好像没被挚友的叛逃影响。就在五条家松了一口气之时,他竟然默不作声地消失了好几天,再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情况未明的夏油教祖!
难道、难道五条老师这十年来都是在隐忍吗?!顺利拿下整个五条家之后,终于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比如……把刺杀了天元成为全咒术界敌人的挚友带回家?!
完了,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五条家的烂橘子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悬了十年的心终于死了。
五条老师就这么抱着夏油教祖一路走着,直到快靠近他在本家时住的院子才渐渐没什么人迹,意味着在伪装尸体的家伙终于可以说话了。
“杰,你心里的尖叫声吵到我了。”五条老师冷不丁道。
夏油教祖把外套掀开,小声地抓狂道:“……没有这一段,根本没有这一段!为什么不能直接瞬移回悟的院子里?”
“这样的话谁会知道我私藏了杰!”五条老师很不服气地和他吵嘴,“不是杰说要制造舆论吗?你就说他们知道了之后传播度会不会快吧?”
——失踪几天的五条老师其实是去追踪百鬼夜行的主谋了,但追到人之后并没有就地处刑,也没有上交总监部,而是自己带回了五条家。
夏油教祖好绝望。消息是传出去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也更真切地意识到自此之后自己是没办法再做人了。
五条老师却突然变了脸色,做出一副强硬的样子冷声道:“我会保住杰的,所以杰也不用这样要死不活的。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嗯?怎么突然入戏了?夏油教祖心下疑惑,但接戏的度倒是很快,气若游丝地冷笑着说:“……悟根本就不用这样做,当时杀了我不就好了?现在难道是还在念旧情吗?我才不需要你的怜悯。还是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的……”
前方的转角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五条老师隐约记得这家伙好像是自己的堂叔,叫什么——算了,不重要。
他似乎是刚刚走到这里,前头的话都没能听见,这后面两句对白吓得他大惊失色,脸上露出了显然的惊恐。五条老师抬起头,中年男人连上来寒暄的勇气都没有,连忙转身从另一个方向飞快地离开了。
夏油教祖登时闭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拥有正常的风评了。
这简直和当初的高专文艺汇演(学生自主举办)差不多,不过当时他们俩是上去讲了段漫才,这回倒是演上情景剧了。
五条老师很无奈地摇头,“杰,你放开一点。你现在的人设可是宁死不屈的落跑丫头。”
夏油教祖闭眼,“……谢谢,请这位霸道总裁也不要崩人设。”
他这一生,恐怕真的要完蛋了。
……
失踪好几天的五条老师再度现身,竟然直接将同样音讯全无的夏油教祖绑回了五条家。此消息一出,便迅传遍了整个咒术界。
“不知道,不清楚。”家入医生面无表情地挂断又一个来旁敲侧击询问她这个当事人们共同的同学的电话,一抬头医务室的门又被敲响。
京都校的庵歌姬老师讪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那个,硝子……”
得,还有千里迢迢就为了特意路过一下问八卦的。
家入医生闭了闭眼,很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说:“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非要我猜的话,我倾向于是那两个人渣戏瘾大了。”
当然,如果连这也不是真相的话,她就只能说出那四个字了。
——他们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