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实在绷不住了,慢慢翻身转为和闻行屿面对面,在闻行屿手背上写下三个字:“我想逃”。
床底昏暗得几乎无法看清任何事物,但白苏仍然肉眼可见闻行屿笑了一下,随后带着木仓茧的大手蓦地捉住他手腕,另一只手一笔一划写下:“我也是。”
这样偷偷摸摸地躺在床底下听人直播涩得没边的情节,还不是一个人听,本来应该尴尬到爆炸。
但闻行屿坦荡的态度却让白苏感觉好受了许多。
两人便这样一来一回开始在对方手上写字。
“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难道想现在?”
“算了,现在出去也太尴尬。”
“忍忍吧。”
带着茧的食指指尖划过白苏娇嫩掌心,泛起一阵无法忽视的痒意,他不自觉收拢五指去回避这种痒,却一把抓住了闻行屿的手指。好像不舍得闻行屿拿开手似的。
闻行屿收回手的动作一愣。
原来白苏在他掌心写字时他还未曾察觉,此时却能分明感受到握着他手指的手冰凉,带着小弧度的颤抖。
掌心一层冷汗,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闻行屿心中不由得有些讶然。
他以为学医的人都对这些生理行为习以为常,没想到白苏竟然会害羞到几乎有些应激的程度。
瑟瑟发抖又不想别人发现的样子,像是下雨天淋湿了的可怜小猫。
闻行屿不免想笑,又觉得单纯而薄面皮的beta有点可爱。
不,是很可爱。
可爱得让人想抱着捏两下脸颊。
只可惜他没带耳机,也不知道该怎么为白苏分忧。
怎么会有人因为听墙角而害羞得浑身发抖啊,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纯情的人么?
闻行屿唇角弯起,忍不住伸手去抓对方惊慌下收回的手。
凉丝丝的,却又很光滑。
他从小生活在豪门世家,周围的朋友也大多出身不凡,这样的庞大家族,往往支系盘根错节,关系复杂而混乱。
老爹养情妇在家被抓个正着,老妈在沙龙里泡小白脸,哥哥鬼混正好遇到了小姨两人却都当作不认识对方之类的狗血戏码比比皆是。
就算是有人当着闻行屿的面大干一场,他也只会面不改色地走开,并附赠一句“真吵。”
而白苏在这些人之中,完全是个异类。
又像是黑暗里一双双眼眸闪烁着绿光的狼群里,披着狼皮的、唯一的小兔子。
闻行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闻着白苏身上的木香味闻昏了头,此时脑袋里的念头乱七八糟的。
掌心的痒意却并未消散,而且似乎愈演愈烈,渐渐蔓延到了手腕处。
白苏意识到这样不妥时便松开了手,可下一秒手掌却直接被对面的大手以很轻很温柔的方式握住,然后是一拉。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近得白苏能闻到闻行屿身上的雪松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