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霎时间冲出来一道幽若冥光的魂。
但下一瞬,这道魂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了回去!
屋内萦绕的死气愈发浓重,但很快又慢慢地消散。
鸣栖的身体猛地愣了。
这是死?
还是没死?
一进内殿
一股极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纱帐轻掩,烛光似飘渺的花火,医女们和宫人们捧着药罐与血水盆来来回回进出。
床榻之上,妇人的身躯消瘦,脸色因常年的病态苍白,闭合着眼睛昏睡不醒,蜡黄的面目似干枯的树皮,不见半点生命力。
已然是油尽灯枯之态。
五皇子与四公主焦急地扑向魏昭仪的床榻前。
四公主毫不顾忌号啕大哭,“母妃,求您了,别丢下淳儿,您一定要醒过来!”
鸣栖站在最后,魏昭仪的确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可魂珠却久久不散。
为何?
为何人之将死,魂魄还被困在体内。
这显然不合常理。
屋内,烛火飘摇。
陈贵嫔忧心忡忡,她秀眉敛起,最后看了眼魏昭仪的病容,病了这么久,其实早就有准备,但到底相处多年,她甚是难过,“下去将后事都准备起来。”
宫人们闻声而动。
陈贵嫔看着众皇子公主,有条不紊地嘱咐,“既然已经如此,恐怕今夜休息不了,你们先守在偏殿,一旦有什么情况,本宫会来喊你们。”
“是”众皇子公主也不敢怠慢。
她冲着容珩,“圣上明日还需早朝,一会儿你送他回去。”
察觉到这屋子里还有个鸣栖,她的目光落在鸣栖脸上,想得极为周到,“宝清郡主初来乍到,还未经过宫中的大事,你也好生照顾。”
容珩余光扫了眼:“是,母妃。”
夜色沉了下去,陷入一片寂静。
除了陈贵嫔等人还守在橙桦殿,其余人已经陆续散去。
只是,
深深夜色中,跪着两道萧瑟的身影。
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是容时与林才人。
圣上离去前的命令,“昭仪重病至此,皆是你等过错,跪下,直到昭仪醒了为止!”
众人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那么的冷漠,那么的不屑,那么的冷眼旁观。
虽说是初夏,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人微微战栗,却远不及心上的霜意。
容时低头不语,却抿紧了唇。
东侧偏殿,
鸣栖透过窗户,只看到容时跪地一动不动,清俊的脸上,不留半分情感。
林才人身子弱,跪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快受不住,容时将她护在怀中。
“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六殿下和林才人还不能起来吗?”
而她对面,那个身姿颀长的男人,闻言停下了翻动公文的手,按了按酸涩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