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的脸色刹那间分崩离析。
他沉默了许久,闭上唇,死死咬住后槽牙。
鸣栖的目光随之而来,望着这几日没心没肺浪的自在的,颇有个纨绔子弟模样的容阙
是被人所杀,伪装自尽?
难怪,容阙是死不瞑目执念不消。
容阙的表情濒临崩溃,即便身体虚无,鸣栖也能看出他眼角的泪意。
“杀我之人稳准狠,一刀抹脖…”
容珩彻底浇灭了他的希望,"是圣上身边的神策院动的手。"
容阙突如其来的暴戾,屋内的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
鸣栖扼住容阙的失控的鬼气,抬手恢复了明珠的光华。
“杀他的人是。。。"
鸣栖哑然,"圣上?"
容阙不甘心,犹自不信,眉毛重重挑起,挑衅道:
“容珩,你我都明白,我为大周立下功劳不小,弥补户部财政,圣上不会因为穹珠一案杀我。”
容珩神情如常,即便是说出了这么匪夷所思的话,都未曾变化,眉目温和,身姿出尘,"平息百姓怒火,你是最好的理由。"
“以及,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结党营私,结交人脉,在各部安插人手,妄图指摘朝局。
是他背后的狂悖,触怒了天威。
为圣上不容。
容阙兀自失笑,自嘲:“我们的圣上多么无情。”
“我不过是圣上扶持起来,用来牵制太子殿下你的一个傀儡罢了。”
“圣上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我从不忤逆他。”
“我其实很早就明白,若我不听话,我对圣上,毫无用处。”
“没有用处的人,在深宫之中如何还有活下去的资格。”
“没有价值,圣上怎么会记得我是谁。”
他满心满眼仿佛被击碎,脆弱地让人可怜,"圣上,也太看得起我,竟然亲自做了一个圈套,等着他的儿子跳进去。"
鸣栖来到上京这么久,即便是谋划失败,容阙从来都是骄傲的,从未露出这等绝望的表情,她缓缓皱起眉头。
容阙捶打心口,哪怕他作为亡魂不知痛苦,“既要我为他用穹珠敛财,又光明正大推我做替罪羊。”
连死都成了他稳固朝政,平息百姓滔天之怒的理由。
“连儿子都可以利用”
容阙双眼流泪,崩溃无比,“圣上还真是。。。不配为人父。”
“哈哈哈哈”
容珩静静地望着眼前心死的容阙。
容阙自然清楚,容珩今日这番话,不止是为了来扎他的心的。
他恍然一笑,话语冰冷,“你费尽心思找崔鸣栖,想与我一个冤魂说话,不仅仅是来跟我说这个残忍的真相吧。”
“圣上面前,你也没落到多少好处。”
容阙勾起眼睛,“听闻,圣上大怒,禁足、削权,你连户政司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