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煮好后,姜映梨特地给孙焱和姜青檀拿了两个,又给宁老太太也留了一个。
宁老太太年岁大,不宜多吃鸡蛋,吸收不了。
余下的她是一个没留,让沈隽意拿去给萧疏隐的护卫们分了。
孟藻等人倒是没想到,姜映梨和沈隽意都这般会做人。
虽然鸡蛋不是什么多珍贵的东西,但如今在野外,食物匮乏,难免就显出了身价。
孟藻拱手道:“多谢沈公子了。”
“你们护卫我等辛苦了,这本是应该做之事。”沈隽意把篮子放下,就转身离开了。“对了,这是给萧侯爷的。”
他指了指食盒。
他们自家吃的吃食,姜映梨也给萧疏隐准备了一份,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一碟子咸菜,一碟子野葱炒蛋,再搭配一碗杂粮糊糊。
不管如何,都算是一份心意了。
沈隽意回来,几人就开始吃饭了。
结果才吃了没两口,就见到本来驻扎在风口下的平阳公府的凌崖迟就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他见到沈隽意,就眉眼开笑,“阿隽,哎呦,阿梨小姑娘,你们真的是,你既是携带了家眷,怎生都不说一声呢!”
说着,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低头吃饭的宁老太太,“沈夫人,初次见面,我是凌崖迟,算是阿隽的叔叔……”
他从没见过李玉珠,但想着能跟着沈隽意出行的,还得姜映梨颇为照顾的,定然就是沈母了。
宁老太太头上还戴着帷帽,只是此时略掀起,在喝米糊糊,闻言,她动作一顿,放下了帷帽。
芸娘连忙接过她手里的碗,递了帕子过去。
宁老太太擦了擦嘴角,没有应声,而是起身就要走。
凌崖迟也没想到只是说两句话,沈夫人就要走,而且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张飞快掠过的下半张脸。
他看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还没等他细想,看到宁老太太的动作,他忙道:“沈夫人,是我哪里说错了话,冒犯了你吗?怎生突然要走?”
“我还想跟您聊聊阿隽的事呢!”
沈隽意皱眉。
“凌三爷……”
他明明把话说得很明显了,却不曾想,凌崖迟竟然还纠缠上来。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宁老太太蓦地偏头,声音古怪地开口道:“哦?你想谈什么?”
“当然是阿隽他……”
凌崖迟的话才出口,就注意到篝火堆旁边围着的一圈人,他们此刻要么低头吃饭,但耳朵竖得高高的,要么就是精神烁烁地抬眸望来,显然对他要说的内容都颇为感兴趣。
一时间,话语就堵在了喉咙口。
他抬眼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安襄侯府的亲卫,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在这里讲,不大合适吧?”
毕竟这样的事儿,到底是没公开的。
讲出去难免就是丑闻了。
闻言,宁老太太嗤笑一声,冷冷淡淡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都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了,还怕丢人?”
凌崖迟:“……”
这能一样吗?
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他摸了摸耳朵,有些尴尬道,“我知道,您心中有些着恼。当初我那嫂子恐怕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你也别介意。”
“我那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并非是有意为之的。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宁老太太可不像是李玉珠那般好说话,换成李玉珠,此刻怕是都泪眼朦胧了。
她却是冷冷嗤笑,“你那嫂子当时可是威风得很,不愧是公爵府,那架势颇为……”
“沈夫人!”凌崖迟飞快地喝止了一句,眉头紧锁着看来,护短道:“还请莫要妄加揣测。”
凌崖迟对平阳公夫人还是颇为尊敬的,虽然上回对她的选择和所为有些怨言,但饶是如此,也是容不得外人去质疑评价的。
宁老太太闻言转头,古里古怪地打量着凌崖迟。
因为隔着帷帽,两人都看不真切对方的表情。
但他们两个都是擅长捕捉旁人气场的人,自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审视。
宁老太太并不惧,她眯了眯眼,冷冷道:“既如此,那就合该各过各的日子,你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