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安熙不知道说什么,她还能解释什么呢?
当初连沐音的死可能是人为因素,也可能是因为意外……安熙不明白傅时砚为何死抓着自己的父亲不放。
坚持就是老安害死了连沐音。
连沐音刚病逝,她还未来得及前去悼念,便被傅时砚不分青红皂白关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等她寻到机会逃出那个地方,安顿下来后,再去了解当年的事情,仅仅是只言片语。
安熙含着满嘴的血腥,嘴角无奈勾起,似是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同样是人,却在后来生出云泥之别来。
该说可笑还是该说可悲?
“伯母的死……你为何要一直抓着不放!我爸当初也是出于好心,她的病刚好在研究领域范围内……”
这血是不是带着毒?
为何会觉得说话也变得吃力。
“我爸一心想要查出伯母的死因,又怎么会害她呢?”
听到安熙口中提起自己的母亲,他眼底降下冉冉升起的一丝柔和……安熙又开始擅长的欺诈。
“阿……”
似是知道她要叫自己那个称呼,傅时砚冷眼看着她,安熙只好赶紧改口。
“傅总,这里面的误会,希望您能让手下的人好好去查一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我这样的人……就该扔进人海里,烂掉。”
安熙凭着全力说完,耳边是阵阵轰鸣声,看傅时砚竟然出现重影。
是……刚才傅时砚逼自己喝下去的东西?
也好,也好!
应该是一种慢性毒吧。
一开始她以为会是类似催生情愫的,可现在的感觉又痛又难受,那应该不是。
管它的是什么。
安熙把想说的说完后,她跟着感观缓缓沉落下去,他愿不愿相信已经不重要。
“安熙,说完了吗?”
“嗯?”
安熙吃力睁开一角,只看到他重重喘着燥热气息,大手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
随之而来不是意识消散的死亡,而是他疯狂地报复。
对她再次逃避错责,厚着脸皮一次次进行狡辩。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真的承认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安熙再次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候,场外还正是喧嚣热闹的时候。
夜夜笙歌,待到清晨才会渐渐散去。
嘶。
头疼欲裂的,安熙揉着额头,床边坐着傅时砚正盯着她看。
“醒了?”
安熙咬着嘴唇,刚才的耻辱与烦躁扑面而来,充斥着她的整个胸口。
“放了我!我会消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呵,你们父女永远错了不自知。”
傅时砚掸去烟灰,脚边落了很多的烟蒂,全是在等安熙醒过来期间抽的。
“我爸跟我都没错!错的是你!傅时砚,你自卑又自负,自以为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你。”
那些年,安熙错把真心付出,现在她面前的最是非不分的反而是傅时砚自己。
“错?好,我来告诉你,当年安雨泽做了什么!”
傅时砚扯着她的长发,一把从床上摁到旁边的桌前,打开电脑把连沐音的死亡调查报告拿给她看。
“若不是安雨泽的私心,我母亲也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更不会死的时候那么痛苦!”
“你处处说那老东西是出于好心,却不知他是出于私心,视人命如草芥,一心为了他那个破研究,宁愿让生命白白流逝!”
“安熙!你是为了他,那她对我就不重要?”
那可是他最后的一丝光芒啊!
不被人承认的身份,连叫一声“父亲”都是没有资格,当年的正房是怎么欺辱母亲跟他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