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蓝砚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半压住,哑声道:“别玩了。”
姜南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会聊天,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极度忍耐下,蓝砚舟憋出一句话来。
这话让她心里一暖。
报复他的心思也没了。
窝在他的颈窝,姜南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
他的一举一动还真的像惨了古代的帝王,说话做事也都是拿腔拿调的。
“我现在有点累了,不想说话了。”姜南喊他,“蓝砚舟,你给我说说你的事吧,我不想一直对你这么不了解。”
蓝砚舟把绸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脖子以下的部位。
声音压低问:“你想听什么?”
“都行,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砚舟想了半天才启唇,“我的兽形是鲸,这你总该知道吧?”
“嗯嗯。”她合上眼,迷迷糊糊道:“你就说嘛,别问我是不是。”
“好。”
“起初,我们鲸类还只是海星上一个濒临灭亡的稀有族群,在这里,数量最庞大的是鱼族,而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只能栖息在海底偏远的一片礁石群中,等待黄昏后出去捕食。可忽然有一天,海底突然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我的父亲和族人为了救我,也都牺牲在了那一场灾难中。”
睡意中止。
姜南睁开眼,在黑夜中,冷不丁对视上他忧郁而悲伤的眼眸。
紧了紧抱住他的手。
她并不擅长安慰,所以只能用微薄的行动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蓝砚舟似乎在不经意中悄然向她靠了靠。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鲸落万物生的典故,鲸鱼生命的结束意味着万物诞生的开始,我们是海洋里最庞大的鱼类,一只鲸鱼的尸体,可以在海中‘发光发热’数百年,从那场灾难之后,海底的那些原本即将灭绝的鱼族,依靠咀嚼蚕食我族人的尸体,也勉强存活了下来。”
“而我,就这样侥幸的凭借着他们的福泽,坐上了鱼族的首领,那时的海星还不叫海星,只是一颗籍籍无名的小行星罢了。”
蓝砚舟说到这儿低头看了一眼。
怀中的姜南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声音变得温柔许多,“剩下的,等下次再讲给你听吧,睡个好觉。”
姜南迷迷糊糊间应了一句什么。
冷得紧紧挨着他,窃取一丝暖意。
第二天,天光大亮。
醒来的时候,旁边早已经没了蓝砚舟的身影。
随侍听到姜南起身的动静,敲了敲门道:“夫人,小鱼医官求见。”
她磨蹭着起身,余光中瞥见另一只枕头上备好的棉衣,他知道姜南不喜欢穿长衫,还特地买了岸上人类喜欢的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