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出去走走。”顺便打听些闲事。
“你倒是清闲。”显然,何呈奕今日心情不错,虽仍是阴阳怪气,可程度上较比之前轻了许多。
他将人自怀中放开,而后扯着她的腕子朝内室床榻走去,秦葶身子朝后倾去,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弧度,警惕的放缓步子,颇有些不情愿。
感到手底下的人朝后坠去,何呈奕手上力道加重,将她整个人抡到身前,而后推倒在床榻边沿,随之他坐在秦葶的身边,见秦葶要起身,将她肩膀按住,“别动。”
紧接着何呈奕的身子歪倒下去,头枕在秦葶的腿上,腿前骤然一重,何呈奕的头就在眼前。
何呈奕闭着眼,双手交抱在自己身前,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略有松散。
见他瞧不见的角度,秦葶也学着他素日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仅用眼角睨着他。
到底是秦葶长相面善,此刻她若是照着镜子,就会现自己做这刻薄的神情是何种的不伦不类。
也正是此时二人距离相近她才觉,何呈奕眼底浮着青黑色,隐略带着一夜未睡的憔悴。
宫中偶有碎言,说何呈奕国事繁忙,那不知死活的先帝留的烂摊子实在太多,何呈奕正一点一点的整治。
或是他不是个好人,但于国事上,兴许算得上是一位英君。
曾几何时,秦葶希望他能将那么些英明,甩在她身上一点点就好,就足?????够她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可这人油盐不进,执拗的厉害,喜怒无常。
“等进了宫,朕会让他们将一个人带来给你瞧瞧。”何呈奕闭着眼,对秦葶在心里的骂声丝毫未觉。
“谁啊?”秦葶想不到,现如今还有谁是她值得一见的,听着何呈奕似语气尚可,她又大着胆子问,“是小双吗?”
一提小双,很明显何呈奕眼睫微动,“你不提她,朕倒是忘了,她那条命还留着呢,得宰了才是。”
“哎别!”心下一急,秦葶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何呈奕的肩膀,此刻脑子转的飞快,他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小双的命还在。
何呈奕这人心性不定,秦葶这么久没敢打探小双的事就是怕这般如此,也怪自己嘴快,见他有了些好脸色便有些忘形。
被她这重力一捏,何呈奕掀开眼皮,眼中的疲色掩藏不住,眼中红丝显然易见,被他的大眼珠子瞪的有些心虚,秦葶自知失态,忙将手缩回,“别动她。。。。。。”
快说完这句,她复而将唇抿上,隐隐能瞧出些委屈。
盯了她半晌,盯到人头皮麻,何呈奕才悠悠长叹一口气,“你对她倒是不错,她对你,也还算过得去,可你忘了一件事,她当初待朕不好。”
说的倒也是实情,小双那人嘴坏,常傻子长傻子短的叫那时的何呈奕,闲时也没少给他气受。
他不仅要忍着旁人,更多的是还要忍着小双。
“她那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嘴坏心软。”
“可那时你也不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你待朕还算可以,你图的又是什么?”他将头朝上又枕了枕,离的秦葶又近了些,看的更真切些。
“不是每个人对旁人好都是有心思的,小双待我就是这样。”关于她于何呈奕的过去,她不想提及太多,因为不知哪处便会触动他的怒点。
两年前初见当时的阿剩,她也警惕,但是后来她便认命了。
家乡里的那点薄田屋舍都被家里的刻薄亲戚分了个遍,再回去贫无立锥之地,那便不是家,她似一朵蒲公英,彼时的她自认是命运让她带到阿剩身边。
那抹她一直想要的安稳见过了便不舍得了。
那时的秦葶还单纯的以为,阿剩是个傻子又如何,又不会像刻薄亲戚那样待她,若真说起她图什么,那便是图这个吧。
何呈奕又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复而将眼睛闭上,面无表情又道:“你若是跟小双那样的人在一起,只怕要学坏,朕还是得宰了她。”
何呈奕对小双的厌恶早就不是一日两日。
从前在村里不止一次,她似个苍蝇般在自己耳边骂街聒噪他都有想拿起锤子猛砸她头的冲动,也算那小双命大,他自忍住了。
“你别动她!”秦葶经不起钓,一听此事,便又急了,“我往后不跟她在一块儿便是了,以后也见不着了。”
她肯诚请求,换来的仍是何呈奕的沉默。
到最后,秦葶也不知他是不杀还是杀。
良久,久到秦葶以为他枕在自己大腿上睡着的时候,何呈奕猛然睁开眼,自她身前坐起,一惊一乍的将秦葶吓的脖子一缩。
“这几日宫里事多,宫里来往官员不少,你别乱跑,好生待着。”
他自顾整理衣袖,又加了一句,“宫里的规矩要比行宫里的还要多,趁这时间,多问问齐林,在宫里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免的入宫以后让人笑掉大牙,朕的脸也没处搁。”
“你不会动她的吧?”
她哪里顾得上规矩不规矩,因她压根儿没打算入宫。很显然,她指的是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