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鈺作為他們一幫子人里最心細的那個,率先發現了他倆不對勁:「你們不想玩麼?」
「不想玩?誰?」焦候敏銳地回頭問,擺出一臉看好戲的笑,「別是不敢玩吧?」
「……那哪能,」江子鯉抬了抬眼皮,「沒說不想玩。」
話說的滿,其實他心裡還是有點慫,小時候和舅舅家小孩玩了一次,下來吐了半個小時胃都沒消停下來。
不過畢竟現在也大了不少,身體素質不同以往,再者小少爺最聽不得別人的激將,腦子一熱,沒他不敢幹的事!
結果一趟下來,他果真不負眾望地吐了。
估計遊樂園設計者早料到有他這樣的脆皮狗存在,衛生間就設在跳樓機的旁邊,兩步路就能過去隨心所欲地吐。
不過讓江子鯉比較意外的是,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也「陣亡」了。
夏景臉色非常難看,摘下安全帶的時候手都有點抖,雖然嘴上不說,但臉色已經快白得和瓷磚台子一個色了。
他倆一個最外邊,一個最裡面,各占一個坑,江子鯉把今天吃的喝的全吐了,吐到後面胃裡沒東西,又乾嘔了好久。
吐到後面,江子鯉按著痙攣的胃,感覺腿都有點打顫,他在洗手池邊把自己收拾乾淨,頂著一腦門官司出了衛生間。
大家還在不安地等著,見他出來,溫小銀遞過來一瓶水,關心地說:「沒事吧?」
江子鯉擺擺手,方立鈺嘆了口氣:「夏景估計比你還嚴重,現在還沒出來。」
兩口水灌下去,一陣陣發緊的胃口才算好受了點,江子鯉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我倆這情況估計也玩不成了,你們不用管了,我等等他。」
焦候有點愧疚:「得有人照顧你們啊!」
「我又不是斷手斷腳了,」江子鯉慘兮兮地笑了下,「沒事,有事給你們打電話。」
等人都走了,他扶著椅背坐在了遊樂園地休息椅上,手裡拿著微涼的礦泉水,仰著頭閉目養神。
遊樂園沸騰的人聲和輕拂過他側臉的微風,搭建了某種非常奇妙的磁場空間,江子鯉感覺耳邊是嗡嗡的,什麼都聽不進去,因此再吵鬧的地方都能瞬間安靜下來。
就這麼放空一會,一直沒其他人坐的椅子突然「咯吱」了一聲,江子鯉感覺旁邊好像多了個人。
他懶洋洋地睜開一隻眼去看,見夏景拎著包衛生紙,抽出一張細細擦著指縫尖的水珠,唇上幾乎沒了血色。
江子鯉心說,他看起來確實比自己還嚴重一點。
他有心逗夏景,於是開口說:「你暈高?」
夏景面無表情:「我暈跳樓機。」
得,還嘴硬呢。
江子鯉從他這別彆扭扭的語氣里咂摸出了一點可憐的滋味來,差點把自己逗得翻下去再吐一場,連忙壓下飄忽的思緒,踩到實地上去:「你還有精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