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她疼得瑟缩了一下,“胡大夫的挨打药,远近闻名,就是京城都有人专门来买。”
“挨打药?老头儿挺古怪,取的名字也这么古怪。”
“听说这药,当年是胡大夫配来给自己儿子用的,在学堂挨先生的打,回来就上药。”
阮玉薇笑了,“结果效果太好了,成了孩童必备药品了吧。”
丹桂说说笑笑,发现背上已经涂上了大半的药膏,清清凉凉的,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她踹了一口气,“恩人,你是想问大姑娘的事吗。”
阮玉薇涂药的手一顿,然后又重新挑起一块药膏,“对,陈姑娘为什么在顺成府的名声这么差?”
丹桂叹了一口,“大姑娘为人直爽,说话也心直口快,恩人别听了外人的传言。”
“大姑娘是去年秋才回顺成的,之前一直都在延平外祖家。”
“大姑娘的外祖母是苗栗人,我听大姑娘说,苗栗族的姑娘都是选婚,可以自己挑选夫婿,不满意还可以退回去。”
“大姑娘回到顺成后,与夫人多有摩擦,常常闹得府里鸡飞狗跳,所以才开始流言四起。”
阮玉薇有一些不解,“我了解到,陈大人一共有三子两女,为何只有大姑娘是在外祖家长大。”
丹桂,“大姑娘是先夫人所出,听说大姑娘出生的时候先夫人就难产而亡,老爷那时候任上偏远又荒芜,大姑娘便放在了外祖抚养。”
阮玉薇,“丹桂姑娘,陈大姑娘身上的那个月牙形的香囊你有印象吗。”
丹桂点点头,“有的,大姑娘有心悸的毛病,香囊里的草药是大姑娘外祖母专门找苗医开的,一直戴在身上。”
阮玉薇,“那个香囊是陈大姑娘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吗?”
丹桂,“因为这香囊形状甚是奇特,我还问过大姑娘,大姑娘说,这香囊是外祖母亲手给她绣的,听说叫苗绣。”
她的话一顿,“恩人,可是大姑娘的香囊被人动了手脚?”
丹桂皱起了眉头,“不可能,香囊里的草药都是我亲手换的,而且姑娘从来不离身,没有人能动她的香囊。”
阮玉薇将药膏涂完后,将一大块白布覆在她的后背后,再将她慢慢扶了起来,再用布条前后缠绕包裹起来。
忙完这一切,她才坐回凳子上舒了一口气,“这破衣服将就穿一晚吧,明日我再帮你换。”
丹桂苍白着一张脸,忍着剧痛朝前倾了两分,“恩人,是不是大姑娘的香囊被掉包了。”
阮玉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急,官府现在正在调差。”
丹桂点了点头,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连忙将榻上的被子披在身上。
“昨日,陈姑娘去京城做什么。”
阮玉薇看向窗户,这声音……
怎么这么像陆狗官!
她看了一眼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样的丹桂,直接走向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子。
陆让正靠坐在窗台上,手里还捏着一片树叶。
阮玉薇的唇角抽了抽,“陆大人居然也喜欢爬窗子。”
陆让看了她一眼,直接翻了进来,自顾地坐在桌边,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阮娘子不辞辛苦为大理寺的案子奔波,本官怎么能落于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