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把小手按下去:“沈哥唱戏呢,我们别去打扰他。”
女人轻缓温柔的声音和小孩稚嫩的咿呀声就在身后,沈与媛却觉得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呆呆地站在入口处,看着戏台之上,灯光之下的男人。
旧戏台修缮过多次,仍保留着古时的风味,雕梁画栋清晰可见。沈明楼只是日常练习,不曾化妆,也未身着戏服。
但他只消在台上,哪怕穿着现代的衣服,也能让人看到戏中的董永。
沈明楼沉浸在戏中,甚至没有看到来人。
等他唱罢,云姐已经因为手酸,把小陆窕放了下来。
戏台周边不止他们几人。
还有几个穿着便服的男女在台下看沈明楼唱戏,都是沈与媛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戏班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有的在戏班解散后离开各谋生路,有的留在剧院当一个普通员工。有些人的面孔沈与媛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忘却了,直到今日见到,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面容才浮现上来。
沈明楼唱完后,台下响起了喝彩声。虽然几人的鼓掌听上去稀稀落落,但沈明楼也露出了微笑。
“晚上的演出效果一定好!”有人上前勾住沈明楼的肩膀。
“我还要练呢!”云姐冲他们喊道,“待会儿一起排一次啊!”
那人笑着回答:“那必须的!”
“呀……”
小陆窕上前一把抱住了沈明楼的小腿。
“小窕也来了啊。”沈明楼俯下身,摸了摸小陆窕的头顶。
“左先生,”沈与媛留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父亲身上移开,拉着左时寒问,“我父亲就在这儿……他这是,他这是没事了吗?”
左时寒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里不止我们。”
沈与媛惊愕不解。
“想要夺走的界石的人也来到了这里。”左时寒道,“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沈与媛张皇四望:“他在哪儿?”
左时寒道:“他就在这些人中。”
台上台下其乐融融,他们是共事多年的伙伴,相伴已久的老友。
沈明楼的鬼魂不敌那人,只能用尽所有的力量封闭鬼墟,用过去的记忆将那人困住。
“他知道我们进来了。”左时寒说。
那个人不知道已经夺走过多少界石了,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躲藏在了沈明楼的记忆里。
真真假假,敌暗我明。沈明楼用大量记忆藏起自己的界石,而那人也顺势藏在记忆里躲避他们。
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间变得陌生可怖起来。
沈与媛下意识拉住了陆窕的手,声音微颤:“如果把他找出来……我的父亲是不是就没事了,离开这里后,我是不是就能再次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