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上座。”
周溶月看着父亲那谄媚的样子,脸上一阵羞臊,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丈人客气了,叫景铄就行,丈人请坐。”
“好,好,好。”周丞相看谢景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甚是欣慰。
心想,皇室子弟就是不一样啊。要是另一个女儿也能嫁过去就好了。
周丞相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夫人,月……烟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必你有很多话想和烟儿说吧?”
周夫人知道丞相的意思,连忙说道。
“是啊,烟儿,娘可想你了,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谢景铄看向周溶月,怎么感觉这些人有些奇怪。
周溶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王爷,臣妾想和母亲说说体己话,就先行告退了。”
谢景铄点头应允,周溶月和周夫人起身告退,屋内就剩下谢景铄和周丞相两人。
周溶月跟着母亲来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一草一木皆是这般熟悉。
“柳园”周溶月轻念出声。
“这牌匾是娘让人换的,月阁那牌匾在你妹妹那屋里。”
“嗯”周溶月轻轻的点头,神情尽是漠然,她已经放开了。
酒桌上的精致菜肴,没有一个是她喜欢吃的,相反却是妹妹喜欢吃的。
一路走来连她最喜欢的月季花都变成了妹妹喜欢的芍药。
现在就连她的月阁都变成了柳园,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迹了。
“月儿,王爷对你好吗?”周夫人伸手想摸一下周溶月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很好。”周溶月有些恍然,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周夫人的手僵了一下,苦笑道“月儿不肯原谅娘吗?娘也是迫不得已啊。”
“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要再提了。”
周溶月不想再纠缠于过去的事,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妹妹怎么样了,怎么没看见她?”
“那个不省心的丫头,跑出去踏青了,现在都没回来。”
一说到周烟柳,周夫人的语气立刻变了。
虽然说的是责备的话,却透着浓浓的宠溺。
周溶月眼神一黯,虽说已经放开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周夫人兴高采烈的说了很多周烟柳的事,说到婚配便操心起来了。
“你妹妹现在还没有成亲,非要找一个她喜欢的。
这么多王公贵族,她就没看上一个,可把娘急坏了。
她要是再不嫁出去,就成明日黄花了。月儿,白狄国有什么出众的公子吗?”
周溶月知道周烟柳自视清高,眼光特别挑剔。
非王公贵族不嫁,非文武双全不嫁,非才高八斗不嫁,非颜如冠玉不嫁。
像她这样,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入她的眼。
“在这都找不到,白狄国又怎么找得到呢?
而且母亲舍得把她嫁那么远吗?”周溶月反问道。
“也对。”周夫人当然不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笑着和周溶月聊起了家常。
周丞相和谢景铄聊了很久,越聊越觉得谢景铄文采斐然,深不可测,果然非等闲之辈。
直到谢景铄提出想去府内走走,周丞相才放人。
周丞相本想陪谢景铄逛的,但谢景铄说想一个人走走,周丞相才就此作罢。
谢景铄远远看见一大片花海,凑近了瞧。
大片的花瓣像潋滟的红波,漾着妩媚的胭脂。
薄薄的几瓣,约莫两三层,正优雅地舒展身躯,形成一个完美的轮廓。
花底透着淡淡的光泽,愈往上鲜艳的色泽越清浅,最后竟成了浅浅的银色。
大片花海层次分明,色彩变化多端。原来是艳丽与清雅并存的芍药开的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