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没有机会照料,等我先看完李夫人的医案再说。”
慕晚吟嗓音冷沉似高山融雪,与方才对那小孩的温柔完全不同,她翻开医案,那些身体记忆里的本能,便让她做出了判断。
她让章掌柜,把给李夫人看病的张大夫叫过来,当面问了他几个问题。
张大夫在隔壁看诊,闻听有动静被打扰,已是不悦,一看是位年轻的少东家过来,眸子里更有几分轻蔑,“少东家有事快问,我诊室里还坐着位贵客,若怠慢了,怪罪下来医馆可是担待不起的。”
慕晚吟平静的说,“医馆是给人看病的,不是接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没有跟病人解释清楚,请他稍候,是你的责任,而非医馆要担待的。”
张大夫坐诊医馆多年,一直被人敬着,老东家也给几分颜面,这少东家一来就下他的面子,他实在不服!
可章掌柜拼命给他递眼色,还低声骂,“少东家说你错了就是错了,哪儿那么多话,自己个儿给病人赔不是去!”
张大夫还有些不明所以,章掌柜见他还这么高傲,恨不得按着他的脑袋给慕晚吟赔罪。
但慕晚吟已经起身了,她走向张大夫的诊室,“我且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担待不起的病人。”
“哎,你可别冲撞了!”
张大夫连忙跟上,吓的章掌柜也不得不陪同。
慕晚吟走进张大夫的诊室,那一袭雪色锦袍的男人端坐着,挺拔身姿如山岳,侧颜精致俊美,窗外的光照进来,更为他覆上了一层莹润光芒,极俊,极美,极为冷肃端庄。
慕晚吟一时也看得痴了,待她反应过来,立刻盈盈下拜,“参见大晟宸王。”
萧惊寒收回手,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免礼,今日本王微服出门,只是寻医问药,慕小姐不必拘谨。”
“王爷病了?”慕晚吟颦眉微蹙。
萧惊寒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而且他这般尊贵的身份,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行宫,都有宫中太医医治,何须微服出门,至民间看病?
萧惊寒轻声说,“不想为外人知罢了。”
慕晚吟顿时明了,她内宅女子,不可插手亲王之事,也免惹麻烦,所以她并不好奇萧惊寒为什么突然来这,只是给他看诊的正好是张大夫,她不得不向萧惊寒致歉,说张大夫现下有事无法看诊,问他是否愿意换一位大夫。
萧惊寒说无妨,慕晚吟本要让章掌柜去换一位更沉稳的大夫过来,张大夫却不肯,“少东家,这分明是我的病人,哪有临时换人的道理?王爷病重,我得好好给他治一治才是啊。”
能给大晟的战神,身份无比尊贵的亲王看病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他怎能因为慕晚吟一句话,便拱手让了旁人?
这绝不行!
张大夫这贪利的样子落进慕晚吟眼里,她便不会让他继续给萧惊寒看病,“你并非医馆中医术最好的大夫,此刻你身上有人命官司,也不适宜给王爷看诊,你还是先配合调查吧。”
张大夫一看章掌柜,便想起了前些日子被他治死的李氏,心虚的同时,更不愿意放过萧惊寒这个贵重的病人了。
他再要胡搅蛮缠,慕晚吟便直接让他把脉案拿来,她来断断,张大夫究竟医术如何!
张大夫一脸不屑的把刚给萧惊寒写的脉案拿出来,他倒是不信,如此年纪轻轻的闺小姐,能懂什么医术?
他写的脉案能看明白吗?
就想来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