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窗帘如海浪晃动,柏唸昏昏欲睡间,感觉到指腹很轻地抚过自己的脖子。脖子是红的,手是热的。
路北庭说:“昨晚睡过了。”
柏唸问:“你有对我撒谎吗?”
“说过。”
“都说了什么?”
“很多,我都已经忘了。”
“那你有什么真心话要跟我说吗?”
好一会儿,路北庭停住手上动作,把一撮头发扔进垃圾桶,倔强道:“我不说。”
病房静了很久。
路北庭绕到膝前,弯下腰撩他齐耳发,指腹捏着他的耳垂,与他短暂的对视:“真好看。”
柏唸说:“你的手艺也就凑合。”
“我是说人好看,你说什么。”路北庭笑了。
“你……”柏唸说,“不害臊。”
路北庭笑着俯身下来,单手撑着椅背,吻在柏唸的软润的唇上。
窗台树枝摇曳,他们四片温软湿润的唇瓣小心翼翼,辗转反侧,腔内翻搅着,起初是甜蜜,随后都是苦药味。
觉出缺气又要咳嗽,路北庭适时停下来,彼此额头相抵着。
“不许丢下我。”
他妈的!
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做各种检查,吃各种缓解发作疼痛的药,沈兮辞和陆予来探望过两趟,没敢多打扰,坐会儿便走了。
白大褂年长的、年少的来了又出,摇头叹气,最终医院肯定的表示“无能为力,救不了”。
走廊里都是人,却一片死寂的安静。
柏唸躺在病房,望着窗外,明白了,也接受了这安排。
临近傍晚,他扶着墙,独自慢慢地走到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了好一会儿樊老,又独自回了病房。
路北庭从外面回来了。
“医院太沉闷了,”这感觉和在哩寨一样,柏唸不喜欢,“我不想在这里。”
“那我们出去住。”路北庭顺他意说。
“你在商都有房子吗?”柏唸转头看着他。
“在商都,陆予是商业界大亨。”路北庭理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我们住他的。”
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
办理完出院手续,正好陆予来医院,路北庭问他要了房子和车钥匙,对方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有房子,就一股脑把车钥匙给他,让他去自己常住的二沙岛那套别墅。
路北庭拿着钥匙,皱眉道:“那里旅游的人太多,很吵。”
陆予:“啧,那你去东山……”
东山哪栋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