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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周景年成为首长的保健医生后，每日都会在军区出入，但从未碰见宋若莹。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知道宋若莹在躲他。

周景年在发现这点时，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曾经那么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周同志，快过来！首长晕倒了！”

尖利的叫门声将周景年从午睡中惊醒。

他跳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首长的卧室。

首长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周景年一眼就看出来，是胸痹之症。

一针暂且锁住性命后，周景年下意识伸手拿药箱，却突然反应过来，药箱还在他的休息室。

就在这时，手中被人塞进一个瓷瓶。

“是这个吗？我记得你之前用过。”

宋若莹拎着药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

周景年一言未发，连给首长喂了三颗药，见首长面色渐缓，才松口气，又忙开方让人抓药。

等首长彻底转危为安，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

周景年日夜守在病床前，总算能回去休息一下。

“景年，谢谢！”

宋若莹突然郑重开口。

这几天她亲眼看着周景年一点点把首长从死神手里夺回来，而请来的西医专家只是建议手术，而手术的成功率不足一半。

宋若莹不敢想，周景年不在是什么样的境地，她就是死都赎不了罪。

周景年沉默片刻，开口道：“首长是英雄，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车回家。

“景年！”

宋若莹突然匆匆下车，衣服还被车门刮了一下，她有些狼狈地跑到周景年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枣馒头。

“我看你这几天胃口不好，就。。。。。。”

宋若莹没说完，只是眼睛亮闪闪地将馒头递到周景年嘴边。

周景年有些恍惚。

枣馒头是家里过年时才会蒸的点心。

年少时的诸多岁月，他和宋若莹常分食一个枣馒头，而宋若莹总是趁他不注意，把上面唯一的那颗枣塞进周景年嘴里。

很甜。

周景年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和以前一样甜。

见他不说话，宋若莹有些慌张，自己也吃了一口，尝尝味道。

“就是这个味儿啊，你最喜欢的口感。我跟大师傅学了很久。。。。。。”

周景年打断她，“谢谢你，但我已经不爱吃枣馒头了。”

馒头落地滚了一圈，雪白的面皮沾上灰尘。

宋若莹怔怔地望着他，勾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喜欢了…那算了…你喜欢什么和我说，我再给你做。”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颤音。

“宋若莹，你一直很忙，我也走的太匆忙，欠你一句交代，咱俩已经。。。。。。”

“周景年，我要走了！”

宋若莹打断了他的话。

她眼睛通红，强撑着笑道：“首长身体不适，提前结束行程，回去疗养。我也要结束任务，回军区了。我能给你写信吗？”

周景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道：“一路顺风。”

未等宋若莹反应过来，他就推门进家了。

在屋内，透过半扇窗户，周景年看到宋若莹在门口愣愣站了许久。

她捂住胸口，挺直的脊梁一点点弯下，痛的直不起腰来。

突然，她捡起已经脏了的枣馒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塞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她沙哑的声音顺着门缝传进来。

“确实没有以前好吃了，他不喜欢也正常。”

屋内，周景年背靠门身体滑落在地，也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