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马文才命马统搜罗了王蓝田他们房间的书册,全部堆在了床中央,总算睡了个好觉。
接下来的两日,马文才总是有意无意地疏远杨七七,还和王蓝田秦京生混在了一起。
杨七七也不生气,每天照样文才兄长文才兄短的喊得甜,让马文才想故意脾气都找不到借口。
这天,声名远播的才女谢道韫被山长邀请至尼山书院讲学。
整个书院的女子,上到山长夫人女儿,下到洗衣烧饭的仆妇,无一不慕名而来,在门口恭迎谢先生。
一个女子风头过甚,自然也引起了某些男权学子的不满。
马文才睨着人山人海的书院门口,冷讽道:
“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待着,出来抛头露面。”
“就是!”马屁精秦京生忙不迭附和,“文……马公子,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
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也嘴碎道,“听说她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出阁。
大概是生得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
马文才推了王蓝田一把,又摇头笑了起来。
见自己的主张得到马文才赞同,王蓝田和秦京生放肆大笑起来。
“让开!”一直跟在身后的杨七七哗一下从马文才王蓝田中间挤了过去,语气里尽是鄙夷。
“坐井观天小肚鸡肠目无尊长自以为是!
贬低女人显得你们很高贵吗?
你们的娘亲不是女人?
你们以后的妻女不是女人?
不知道你们的娘亲听到这些话会作何感想?
肯定特别后悔为你们付出生命!!
王蓝田,秦京生,谁以后嫁给你们两个,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说完,厌恶地瞪了两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院门口走去。
“好你个祝英台!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竟敢教训我们!”
“哼,我王蓝田有的是钱,多的是女人排队要嫁给我!
祝英台这个小白脸,才不会有女人看上!马公子,你说……”
“闭嘴!”马文才大手一挥将两人推开,眸子里染了几分痛色,阴沉着脸追了上去。
秦京生和王蓝田打了个趔趄才站稳。
前者不停反思自己哪里得罪了马文才,后者却阴恻恻地瞪着拉扯在一起的两人,脸上满是恶毒。
“祝英台,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马文才用力箍着杨七七的胳膊,逼迫她与他对视,眼眶略微泛红,怒气冲冲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七七动了动手臂,蹙眉轻呼,“你弄疼我了……”
娇软的声音带些哭腔,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头。
鬼使神差的,马文才松开对杨七七的桎梏,转而抓着她的手往侧方走去。
“马文才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先生马上来了,我要去迎接她,你放开我!”
“这么多人迎接她,不缺你一个!”
马文才不为所动,拉着杨七七不停地快走,直至后院的马厩,才堪堪松开手。
“祝英台,我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马统说的?”
杨七七继续装傻,“什么你娘的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祝英台!”马文才眼眶红红地捏着杨七七的肩膀,
“你别装傻充愣了!整个书院都知道,王蓝田和秦京生的娘尚在人间。
你却痛斥‘娘亲后悔付出生命’,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在骂他们吗?
你别以为你字字句句不提我的名字,我就听不出你在暗讽我马文才!
祝英台,我告诉你,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提我娘!”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