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助理说,夜里没有这趟航班,最早的班机要到明天时,他狠狠压抑的情绪终于破防了。
「没有航班,就给我吊死人飞机!」
「尽快!马上!」
他歇斯底里地骂着,额上青筋暴起,车里的司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到老板。
挂断电话之后,贺云彦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剧烈喘息着,胸口急促起伏。
他红着眼,不断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他一直努力地安慰自己,就像十几年前那样不断催眠自己,可心底巨大的恐慌还是涌了上来。
舒云漫上次摔下楼在急救室的24小时里,他的心起起伏伏,像一条没有方向的小船,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很重要。
可现在,他们说她没了。
怎么能没了,要是没了他怎么办?
院长不停地给他道歉,解释舒云漫是因为氧气被拔才致死,他们已经尽力等等,可此时的贺云彦根本听不下去,只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想听那些,我只要她好好的。」
贺云彦是半夜到的医院,院长和主治医师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也来了。
当他踏进昏暗的病房时,床上的人已经蒙上了白布。
那一刻,他笔直长健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地抬不动脚。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双拳,才缓慢地朝病床走去。
他想拉下白布,想看看舒云漫的最后的面容,可伸出去的手颤巍巍地顿在半空。
下一秒,「噗通」一声。
贺云彦直直跪了下去,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全砸落地面。
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尸体,颤抖地握住垂在病床一侧的手,刺骨的寒意直直渗进心底。
「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晚上没有救你,所以你要这种方式惩罚我。。。。。。」
男人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问着。
半晌,昏暗的房间中响起低低的抽噎声,而远处的天际却迎来新生的黎明。
院长和主治医师本以为等到贺总,接下来就能聊聊通报死亡和下葬的事儿。
毕竟这大夏天的,时间久了,尸体有味儿。
谁知次日,贺云彦肿着一双眼摇头否决:「我想她再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