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温岁好歹跟他做了一年的夫妻,某些方面她太清楚不过。
他多半就是为这个约她来的。
因此,她自顾自地去请了一根红带和一块祈愿木牌,提笔蘸墨的一瞬,手腕被他扣住。
“写给谁。”
温岁笔尾抵下巴,思忖几番:“当然是写姻缘了。”
“我问你写给谁。”他隐隐加了怒音。
温岁冷淡地看他:“你凶什么。”
祁鹤不说话,扣她手的力道减弱。
他深吸几口气,声线放柔:“我没有凶你。”
温岁装听不见。
他挨得近了些,跟她胳膊靠胳膊,身上的香水味沾染到了温岁的衣服,“我也想写。”
温岁抱着木牌往旁边走,和男人保持普通的社交距离。
她看着祁鹤提笔虔诚地写字,头顶红飘带温柔。她侧身将自己手里的红带放了回去。
许愿木牌只字未写,温岁挂了上去。
她不求和他的姻缘。
树立在杳杳钟声里,和永恒的岁月同寿。
清香袅袅,它迎接来往的男男女女,埋种下修行的因和果。
温岁仰头注视良久,望叶片与红带间泄露下的天光,望迷蒙的彩色的光圈。
她往回走。
祁鹤跑上来和她并肩,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安静地躺着两枚同心锁。
他解释:“挂红绳的人都会送,我替你拿了一个。”
温岁想说不要,见他异常宝贝地攥牢它们,说:“我求了…和你……我知道你不想听。”
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话语里有了患得患失的意味,“但是,我会好好带着它的。”
另一只同心锁递到温岁的眼前,他含着期待地开口:“你,要吗?”
温岁看着他,看着他眼里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没有很快回答,她在盯着他思考。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好啊。”女孩拇指扫过他的手掌,将那枚锁捏在手里。
他似乎惊喜于她的回应,眼睛亮亮的,反复磨搓着锁上的花纹。
温岁走下台阶,浅浅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祁鹤先她一步走在前面,还沉浸在她给予的曙光中。
女孩走过小桥。
“扑通”一声,湖面激荡起一圈圈的水纹,向外扩散,扩散,最终再无波澜。
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轻松地经过。
有东西沉到了湖底,永不见天日。
它会生锈、腐烂,化成土灰。
连带那份祈愿,死在一场骗局里。
——
褚遥是晚上八点的飞机,考虑到温岁的身子不方便,她断然拒绝了接机,一个定位直奔温岁租住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