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公羊律和一个头戴橘色牛仔帽,脖子上戴着串红珠项链,赤着上身只穿了条黑色休闲五分裤,下面却搭配一双黑色短靴的英俊黑青年在一起,乘着一艘奇形怪状的小艇驶过海面,到了一艘船是绵羊的帆船上。
身体能变长的戴草帽的少年,佩着三把刀的绿头剑士,鼻子长得跟天狗一样的青年,金卷眉小胡子的厨师,以及毛茸茸的可以人立而行的,据说是医生的蓝鼻子驯鹿。
梦里公羊律跟那几个奇怪的人相处得还不错,聊着天吃着饭,还找机会揉了一把毛茸茸的驯鹿,吓得对方立即躲到了草帽船长背后,却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好奇又紧张的看着她。
而那个金卷眉的小胡子男人却有事没事就往公羊律面前凑,对她大献殷勤,声音浮夸动作辣眼,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真碍眼。
梦中的中原中也不快的想。
那感觉实在太过真切,以至于他醒来的一瞬间,还依旧沉浸在“一脚把对方踹下海去”的强烈想法当中。
那种不爽,甚至比他当时见着旗木卡卡西靠近公羊律时还要浓烈。
彻底清醒过来的中原中也捂住了脸。
……他都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啊。
中原中也沉沉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从梦境中带出来的情绪。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顺手拿起原本被他丢在桌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他枕头上躺着的青铜镜。
“喂,醒醒,给我看看公羊的位置。”
青铜镜被他摇醒,不太开心的嘀嘀咕咕——也就是镜面花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显示出了两个光点。
一个是中原中也,一个则是公羊律。
中原中也让青铜镜把这份除了光点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地图”按照之前的比例尺缩小,仔细对比了一下距离。
公羊律的光点原本一直在相对而言较为匀的往这边靠近,然而三天前开始,她的光点却忽然停了下来,就算有所移动也只是在一个小范围内打转而已,并不像之前一样在某个地方休整一下就很快离开。
中原中也当然很担心。
然而距离太远,就算担心也没有用。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公羊律而已。
仅此而已。
好在这时候再看,她的光点总算又恢复了之前的行动规律。
看样子,之前那三天她应该只是被什么绊住了而已吧。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却又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公羊律或许已经经历过了危险,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呆在数千公里以外,静静的看着根本就无法显示出公羊律具体状态的光点,一个人胡乱猜测前因后果,猜测她到底都经历着什么。
……啧。
中原中也烦躁的抓了把头,而后伸手将放在桌上的药盒拿了过来。 里面大部分都空了,只剩下五六支还装着药液的小药瓶。
他抽出一支一口气喝了下去,硬是顶着那股一如既往麻痹大脑的奇妙味道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后,便白着脸准备起床。
去找老爷子吧。
中原中也坚定的想。
然而刚站起身,他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止住脚步,从狭小的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
天光大亮,太阳高悬,显然已经是正午过后。
中原中也皱眉。
大白天的,他怎么会躺在自个儿房间?
中原中也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