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屋子里人多,空间逼仄,除了祁时晏的走动声,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很突然的,人虽然多,却陷入一片死寂。
祁时晏走到夏启炎旁边,侧身虚虚靠在桌沿。
目光居高临下:“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夏启炎抬头,仰足了脖子,也只看到年轻人清晰凌厉的下颌线,再往上,则没有胆量去面对。
因为逼迫而下的窒息感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夏启炎垂下了头,第一次有了一种想逃离自己家的念头。
而这种窒息的威压感还在蔓延,他看到有只手屈了指骨,敲在他桌前,那只手明明养尊处优,白皙修长,却敲得人浑身发抖,本能的害怕。
同时一道冷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不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吧?你当自己生活在满清?”
夏启炎脸上一白,从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看着笑眯眯的,没有攻击性,却十足的危险,使得他内心惶恐到这个家下一秒就要被掀了房顶,自己可能会随时被扔出窗外。
“陈律师。”
还好,祁时晏没生活在满清。
祁时晏转头,朝刚才站在身边的人扬了下手,“给夏先生普及一下法律。”
陈律师点头,往前几步,走到夏启炎旁边。
夏启炎这才知道祁时晏不只是带了保镖,还带了律师。
而陈律师一开口就像个法律典籍,掏出手机,搬读了很多法律条文,条条都是对夏启炎的否定。
夏启炎没读过什么书,文化低下,在工厂里做了一辈子的操作工,连个技师的职称都评不上。
可他又好面子,喜欢夸夸其谈,自己没本事,却总要吹嘘两个儿子多出息。
至于两个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他从不细究,一个在澳洲,一个即将送出国留学,只要面子上好听,他就满足了。
而他思想里又极其重男轻女,即使知道夏薇的能力在两个儿子之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更不可能鼓励她继续深造,而只是将那些都当成摇钱树的资本,一心只想从她身上捞钱。
可现在才知道,这钱不好捞。
不只是夏薇太叛逆,还有夏薇找的靠山太强大了,超出了他的认知。
而祁时晏真不是善茬,趁陈律师给夏启炎普及法律知识的时候,他视线落到沙发上,眯了眯眼,问夏薇,“那是什么?”
那是藤条,打过夏薇的藤条。
夏薇一进门就发现了,藤条摆在那,是夏启炎故意的,是给她准备的,提醒她不听话就要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