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就着那个姿势抱手,“吵架之后赌气了?”
言生站着不动,“没有。”
“那是为什么?”
言生沉默下来,秦艽久久听不见回应,深吸了一口气。
“你心中该明白——你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苏誉是什么身份,言生又是什么身份。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言生是在恃宠而骄。
“我明白。”
秦艽冷哼一声,明白?明白什么?给自己明白到这偏僻地方来了?
“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你,别赌气太过。”
哪怕是章贤,他都要仔细经营才可以让自己活的较舒坦些,更何况是苏誉,真正的掌权者,上位者。
在他亲眼所见的这些时日里,言生是受宠,可是上位者的宠爱能持续多久?
他可倒好,直接了当的开始不知轻重起来。
秦艽看着那抹保持不动的身影,继续道:“太子殿下遣人来找过我,让我好生照看你。”
听闻此言,言生身姿微动。
“殿下他……”
“趁着现在他还在乎你,你尽快回去。”
不是他想要投靠苏誉这棵大树,而是他自己都人微言轻的,如何能帮助他呢?
苏誉既然派人来找他,那就说明言生在他的心里还有一定的地位。
他虽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但看苏誉这样的举动,大抵只是寻常吵架吧。
既是寻常吵架,那他们如今也只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
言生若是一直倔着脾气,只怕苏誉丧失了耐心,到时吃亏的还是他。
“你说笑了,我如何能在殿下的东宫里来去自如呢?”
言生转过身,正对着秦艽,面上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
秦艽不禁腹诽,笑的真难看,还不如哭呢。
他正要再开口说话,可是脑子里好像有根弦被突然触动了似的。
不对,若真的只是寻常闹别扭,那在自己出口询问缘由时,那人总不至于遮遮掩掩。
言生现在就好像失了神,仿若性情大变。
不会真的……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昨晚太子酒醉回来,莫非是本性暴露,和章贤那个混蛋一样耍了酒疯?
思及此,秦艽也无心再劝,心中不住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那般诛他的心。
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害怕,言生救他出水火之中,他又怎能对恩人恩将仇报。
他走上前,抬手按住言生的肩膀。
“如今这般,想必你定是有难言之隐,方才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说话,还请你见谅。”
言生微微昂头看他,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未减。“你也是为我好,我明白,自不会怪罪于你。”
秦艽不欲再惹他伤心,但也不敢再轻易安慰,只是揽着他的肩膀坚持要把他往自己屋里带。
言生本要推脱,他做了一日的活,现在正累的紧,带着浑身疲惫的他只想赶紧的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奈何秦艽太过执着,他没有法子,只好乖乖跟着秦艽进了屋。
秦艽怕他忙了这么久没有顾得上吃饭,但是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只怕厨房里的人都已经歇下了。他初来乍到,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于是就只好招呼小徐去做一碗面条来。
言生本要出声阻止,但是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出了声。一时间他窘迫的红了脸,低下头去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艽难得的没有出声笑他,走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言生喝下,静静坐在床边不语。
言生不欲说,秦艽也不好再问。幸好一刻钟后小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回来才缓解了些他们之间空坐无言的尴尬。
等一碗面下肚,言生道过谢就起身欲走,但是秦艽抓住他的手臂,硬把他留了下来。
那个偏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之前没有人住,甚至都没被收拾过。里面蜘蛛网密布,陈设也简单的厉害,只有一个床榻和一张吃饭用的桌子,那桌子还是缺了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