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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方家宅子的
隔壁,先前岑霜曾经见过的那漂亮姑娘,这会儿正坐在房间里,对镜梳妆,不过她的心思这会儿却并不在自己身上,反倒是想着事情想得出神。
下一秒,有人推门进来,她转头看去,便见到是自己的婢女走了进来。
“小姐,陆公子这会儿已经走了。”
辛怜点了点头,又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句,“他还住在城里的客栈吗?哎……”
那婢女闻言,便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欣然开口劝道,“小姐,陆公子这样才是为您好呢,你们本就是用的兄妹名号相称,家里又无其他长辈,自然不好住在一起。”
若是寻常百姓家里,兄弟姐妹住在一起,其实也是常事,但要是像他们这样,家里没有其他长辈,也没有其他亲人,也就几l个下人,又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确实是要避嫌的。
不然的话,以辛怜他们二人的样貌,本就是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的,见到这种情况,总免不了多说什么。
辛怜便也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个,只不过想想,总是觉得对不住陆公子,明明为我买下了这宅子,自己却还要住到外边去。”
见到她蹙眉的样子,婢女都忍不住心疼了,连忙上前安慰了两句,见她终于松了眉头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去了厨房,将炖好的汤送来了。
“小姐,陆公子对您可真好呢,知道您身子不好,这汤还是他临走之前吩咐我炖上的呢。”
这婢女其实被买下不久,并不清楚小姐和这个陆公子之间的关系如何,不过她很明白一点,那陆公子对小姐是真的很上心呢,要是她能遇上这样的好郎君,那可真是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辛怜听了这话,脸上也带着些微微的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慢慢饮了那汤,才让婢女下去,自己打算先休息一下。
她的体质不太好,整个身子冷冰冰的,而且一到冬日,就冷得身子发颤,因而那炖汤的方子,还是陆公子特意从大夫那儿寻来的,喝完之后,身子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只不过就是有些嗜睡。
不过今日,等人走后,辛怜躺在床上,却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入睡,而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虽然在侍女看来,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再不济,也得是颇有余财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姑娘。
不过只有她知道,并不是的。
她家里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户人家了,和富庶沾不上一点边,原本她应该会和其他人一样,等长到了合适的年纪之后,便由父母做主,嫁到别人家去。
而她能到如今这般,其中自然有变故,而最大的原因,或许就是她这张脸了。
明明她和母亲有几l分相似,但是母亲也不过是寻常水准的标致,但是到了她,模样却是远远比家中之人还要好看,随着年纪越长,这一点也就越明显。
而她对于母亲,其实记得也不是很深了,只记得她似乎去得很早,只有周围人会和她说,自己和母亲有些像,当初母亲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标致人儿。
有些酸的要死的人(),还觉得?[((),她爹上辈子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德,才能娶到她娘。
不过这些事情她都已经不大记得了,因为后来没过多久,爹便娶了新的妻子过门。
继母最开始就不太喜欢她,但是面上总还过得去,不过等她自己后来有了儿子之后,她对于辛怜,就更加看不顺眼了。
虽然当时的她,年纪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她当时就已经能明确感受到,家里人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亲爹。
不过这样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因而即便是再被针对,辛怜还是低眉顺眼的,从来都是低着头,不愿意将自己的脸露出来。
不过好景不长,她爹有一次喝醉酒之后,和人起了矛盾,被人一锄头砸在腿上,一只腿就这么废了。
他们家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爹是家中的支柱,但是砸伤爹的那人,在两人的争斗中,也伤了脑袋,那人家里势力不小,族里的人也不少,甚至还要反过来闹他们家,让他们家出钱给那人治脑袋上的伤。
这样争执下来,最后也没什么结果,他们家最后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而爹伤了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不能下床,即便是后来稍微好了些,但还是不能随意移动,因而他的脾气也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而继母的脾气本就不好,如此一来,更是天天争吵,没一天停歇的。
而且治腿还花了好大一笔钱,更何况后来爹都不能下地干活了,家中更显得穷困。
因而这会儿便有人出钱,想要向他们家买下辛怜,虽然这会儿她的年纪还小,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长相可不差,买来当个童养媳也成啊。
这样的提议,着实让她的继母很是心动,虽然对方出的钱不是很多,但是有钱赚,还能让家里少个吃饭的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护这个继女,而是她比旁人更加清楚,这个女儿长相出众,能值得更多的钱,只收那么一点的话,可是亏大了。
因而她便将出钱少的几l户人家全都赶走了,剩下两家出钱大方的,她心里还有些犹豫。
不过,那个时候,倒有另外一个路过这儿的人,见到辛怜之后,便直接出了高价将她买了下来。
当然,这个高价在如今的辛怜看来,其实并不多,只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
但是对那时候的继母一家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钱,他们一年的收成,全都卖出去,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啊。
因而她甚至完全不在意这个出钱的人,到底是谁,是从哪儿来的,直接收下银子之后,便将辛怜推了出去。
她当时那般年纪,也不能说什么,便只能顺从地跟着人走了,而等她走后,家里也不会有其他人会记得她,在意原本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继母看着那钱,简直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而爹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说什么,一句话都没
()有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