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光线一气涌入,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眼前是一间华丽的双人卧房,门窗紧闭,窗户上镶着一块块不透明的鹅黄色磨砂玻璃,墙角置着一面一人多高的水银穿衣镜。镜中的我倚着门框,骨瘦如柴,一双带笑的桃花眼迷离无神。长长的墨发湿漉漉地裹在未着寸缕身上。左肩,血红色的彼岸花图案妖艳似火。
“有人在吗?”我喊道,可僵硬的喉咙根本不受控制,发出的是一种依依呀呀的音符。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我只好打开衣橱,翻出一套素白长裙,胡乱地穿好,走了出去。
这是一所典雅古朴的大宅,回廊蜿蜒曲折,院中遍植苍翠秀竹,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
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什么动静。我不敢大意,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悄悄靠了过去。
墙角那边出现了一片青翠的草地。草地上,一个少年正在练陌刀。看样子大约□□岁,一身紧窄的黑色武士服,短短的碎发,淡金色的眸子中流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刚毅。
察觉到有人偷看,他微皱眉头,瞥了我一眼,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娘亲?”说着朝我跑了过来,“娘亲?你醒了?”
看着他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刀,我吓了一跳,急忙冲进离自己最近的房间,别上了门闩。
“娘亲,开门,娘亲……”少年使劲地敲着门。
我缩在桌子下,抱着头瑟瑟发抖,脑海被迟来的恐惧搅的一团乱。
我是谁,为什么那少年叫我娘亲?在此之前,我好像在一个叫魔界的地方,怎么会到了这?魔界,真的有魔界吗?
这里会不会是另一个可怕的世界?
……
“娘亲,你别乱跑,孩儿去叫爹爹。”少年从门口跑开了。
我趁机逃出房间,撞撞跌跌,一头扎进了院子对面的竹林。
竹林很密,密得几乎看不见阳光。清冽的竹露不时从叶尖滴落,将脚下的铺满竹叶的小道浸得柔软冰凉。
我抓紧衣襟,快步走着,仿佛在惧怕未知的未来。
可身体上残留的池水温度随着步伐的加快,渐渐飘散在空气中。虚脱的感觉,一波一波涌上头顶。
最后,我终于支持不住,脚一软,朝地上瘫坐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飘着暖暖淡香的怀抱。
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美若冠玉的脸,以及对方恍恍惚惚的目光。
模糊的记忆片段隐约从我脑海中闪过。
僵硬的喉咙终于发出了一丝声音:“你?月,烟雪……”
深邃的淡金色眼眸里瞬间绽开了妖娆的笑,勾魂夺魄:“回来了。”
声音低低柔柔,温润如水,和无数次在魔界听到时一样,捂得我的心尖麻酥酥的,很舒服,很熨帖。
让人甘愿一世沉醉。
恍惚中,他脱下外套裹在我身上,连冰凉的脚丫都细细裹好,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朝我来时的方向走去。沉稳的心跳和着暖暖的香味,透过他薄薄的亵衣,一波一波扑在我的脸颊上,熏得我泪眼朦胧。
多少次与君擦肩而过,
看穿了生死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