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如果说谢南州心里不平,那蒋厅南何尝不是。
衬衫纽扣被掰扯掉一颗,他动作漫不经心的理好,将扣子捡起,弯腰落坐进原位。
蒋厅南玩味的摊开手掌,看着那枚宝蓝色纽扣,道:“阿阮到了蒋家,每个人都说她过得不如意,那她当年在谢家,你们谢家可曾对她有多好过?”
一语中的扎在谢南州心尖处。
那是真的疼。
其实他对秦阮的感情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看不甚清。
调去西北那一年,楚桥声去看过他几次。
两两相交谈及秦阮,一般谢南州从不多言,但他也不打断。
时间久了,楚桥声就说:“南州,你也别总是针对你妹妹,我觉着她人挺好的。”
谢南州一开始极度排斥,会冷言冷语的反驳回去。
偏偏楚桥声是个碎嘴子,话连话。
说多了谢南州总会把那么一两句放在心上。
那年西北好大的风雪,好几个县出城的路都被压垮了。
所有警员被困了半个多月,陈时锦给他打电话说:“南州,阿阮要结婚了,这事本身我也没打算跟你说,怕你太忙,但你爸想着还是让我跟你讲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偷偷把电话挂掉。
谢南州窝在室内看着窗外的飘雪,顿时呼吸都窒了。
好几秒没喘上气来。
那年过了冬,谢南州特意回了趟京北。
他看到付少清搂着秦阮在人群中逢场作戏,两两佳偶成对。
谢南州的烟瘾不重的,但那天他在零下七八度的风霜里抽了整整一包烟。
两只手跟脚都冻得僵硬。
而此时他不知道是恨秦阮的一走了之,再不回头,还是恨自己。
谢南州觉得自己最卑鄙无耻的一点是:
他明明给不了秦阮任何,却又看不得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他总说陈时锦母女是侵占者。
殊不知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侵入者。
谢南州从路福下来,同事的车刚好开到门口:“谢队,查到了,季峥人根本没出国去,他人现在在澳城赌场里,听说输了不少钱,把宋文音押在那准备让宋家拿钱。”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拼了命的躲。
而有些人还要往老天爷头上蹦跶。
季峥就是后者。
谢南州上车:“先跟过去。”
要抓人程序没那么简单,但此时谁也不想好时机就此错过。
谢南州刚一走,曲时赶到路福见蒋厅南。
瞧他脸色差劲,他径自倒了杯茶喝。
他说:“我看刚才谢南州风风火火的上车,估摸着是找到季峥了。”
蒋厅南微揽着座椅,腰背直了直,眼睛半睁着:“他自己要作死,别说季淑真跟季醒,就是老天爷都保不了他。”
“北北知道了你的事。”
蒋厅南眼底一片晦暗不明:“迟早的,没想过要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曲时打量他:“我怕她跟秦阮去说。”
“你觉得她是什么没眼力见的人吗?她既然能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会调查到阿阮怀孕的事,肚子里有个孩子,蒋北北就算是疯了,她不替我考虑,也会替她想。”
这话听着昧良心,但也是事实。
蒋北北从来都不是他这一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