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听到这个赌约后,越觉得有趣,期待感也很十足,倘若真是那个沈婉淑赢了,岂不说明这大宋的粮食产量将呈几倍增加,有了粮食,百姓就能温饱,百姓能温饱,就有富余的钱,有富余的钱,朝廷就能多征赋税,朝廷钱多了,多给金国一些岁币,金国就不会再找大宋的麻烦。
“传朕的旨意,若沈婉淑赢了赌约,东京东路和东京西路所有属于大宋宗室的田地都可以送给她,条件是每年缴纳赋税每亩地一石粮食送往临安。”
金太宗和宋高宗两人的决定赵璎珞并不知道。
整个五月,正在教授那些种田能手在玉米地间作其他作物的知识。
间作,其实就是在玉米地的空隙中种植其他作物以提高亩产,她选择的是和玉米最适合的大豆进行套种。
等到她授完课,已经来到了五月下旬。
站在田地头的梁达看到自家地里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玉米苗,而隔壁赵璎珞的地块还没见动静,心里乐开了花。
拿二十万亩田跟我五十万亩田比产量?你连农户都不够,拿什么跟我比?如果到了五月底,你还招不到足够的农户将玉米种下去,就早点准备将醉芙蓉和大宋银行让给我吧。
梁达正寻思美事,冷不防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数百人规模的队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扛着铁锹,左呼后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赵璎珞,她身后的长队有人拿着铁锹,有人推着小车,整齐划一跟在后面。
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的穿着竟然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支纪律严明的大军在行军。
最令他恼怒的是,这支队伍最前面居然还举着两条横幅。
第一道横幅上写着,“与天整与地争,其乐无穷。”
第二道横幅上写着,“与人斗与狗斗,赌约稳赢。”
什么叫与人斗与狗斗?这明显是把自己跟狗放到了一块!梁达很生气。
只见这支种粮大军,抵达赵璎珞的地头之后,在蒋老四等几位核心骨干的指挥下分划片区,很快投入到了种玉米的劳动中。
人多力量大,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农忙场景中,一百亩田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全都播种完毕。
梁达目瞪口呆,“这……她什么时候雇用了这么多的劳动力?”
其实赵璎珞早在春天就开始做准备。
去年成功购入四十万亩田之后,因为农户的短缺,只有二十万亩田种植了冬小麦,剩余二十万亩耕地撂荒,不心疼是假的。
既然这些田租不出去,那何不像后世那般,以大规模农场的形式,自己雇佣劳动力去耕种?
开封城有数十万人,再加上开封城周边为躲避兵灾的流民,足有一二百万人,如果雇佣这些人成为田庄的劳动力,就可以解决佃农不足的问题。
她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宗泽和吕好问的支持,于是,一场大规模招募在冬小麦丰收前就大规模铺开。
只不过这次招募的对象绝大部分是散落在开封城外的流民,闹出的动静并没有那么大。
赵璎珞给这些流民的待遇是,包吃包住,除此之外每人每天五个铜板作为佣金,
兵祸之下,那些流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的甚至逼不得已卖儿卖女得点钱来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存。
赵璎珞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很快吸引了大批量的流民报名,短短几天时间就募集到了数千人的规模。
优中选优,留下那些有种田经验的、身强力壮的、不偷奸耍滑,老实忠厚的人之后,数千人的规模缩减到了六百人的精英。
再经过一个多月的种植培训,直到半个月前才成为熟练的劳动能手。
至于被刷下来的那些人,赵璎珞自有其他用处,根据他们各自所擅长的,分别分配成了泥瓦匠、木工、铁匠,醉芙蓉扩店后的跑堂,识字的则被安排到了大宋银行接受培训,以便为大宋银行以后的扩张做准备。
梁达的官家赵石见自家主君情绪很不好,便宽慰他道,“即便她有充足的劳动力又有何妨,当初的赌约是以她的二十万亩地的产量和我们五十万亩地的产量相比较,她即便种上一百万亩又何妨?”
梁达想想也是,心中的焦虑感稍稍缓解。
整个六月,梁达从赵璎珞那挖过来的农户基本上原样照办赵璎珞教给他们的方法,该间苗间苗,该除草就除草,该捉虫就捉虫,该施肥就施肥。
从玉米苗的长势来看,两家似乎不分伯仲。
梁达起初还担心自家田里的玉米比不过赵璎珞的,跑了几回感觉没啥异样之后,便不再辛苦往田地里跑。
顶着烈日老跑田地干啥?吃完饭溜达溜达,逛逛东市,逛逛青楼,它不香吗?
梁达放松了下来,但赵璎珞并没有放松,只不过她的精力已经不在和梁达的赌约上,而是自家皇兄的旨意。
根据宗泽提供的资料,东京东路和东京西路的宗室土地,加起来总计过二百万亩,如果再加上梁达那一百万亩,她能控制的土地面积将达到三百四十万亩地!
这三百四十万亩地,所需的劳动力将是惊人的多,因此,她特意将蒋老四和冯敬再次调出来。
赵璎珞让性格沉稳的冯敬主管雇佣劳力的房舍建设,以及木匠、瓦工、铁匠等手艺人的管理。
至于庄稼好手蒋老四,则专门负责新劳动力的招募、培养。
此时蒋老四手下专职培养劳动力的人已经达到了一百人之多,他也可以空出精力来招募更多的农户。
至于大宋银行,赵璎珞让绿萝挑起了重担,负责大宋银行分行的筹建,大宋银行本部则提拔了一个精通算数的掌柜叫钱钧的全权打理。
醉芙蓉火锅的扩张,她交给了春桃,春桃性格活泼外向,和掌柜赵金来又很合得来,两人配合完美无缺。
到这里,她的商业财富版图已经趋近圆满,钱多了,随之而来的隐忧也逐渐显现,倘若金人再次南侵又当如何?
倘若流窜在黄河两岸的盗匪来了,又当如何?
答案只有一个:养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