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失去女儿伤心欲绝能理解,但真不能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只因着堂子哥一番言就那般闯衙门前,落尽知府大老爷脸面,现在案子告破,可是将官府衙门给得罪透了呦!
瞧现在,哪是知府家胖女郎害人,分明乃云河县飞贼,王家平白冤枉胖女郎,咱就说胖女郎瞧着面善,哪会是行出那等杀人恶事的女郎。”
“没错,也就是咱们现在这位知府大老爷心胸宽广,不与一般见识,否则哪能任由着王员外那般冤着,虽王家财大势大,但财势再怎么大,他也不能不把知府大老爷放眼底。”
官府衙门休沐,府衙关门。
然来来往往路过府衙前,百姓们还是没能忘记昨日夕阳时刻那番事。
于今日间又迭起小声言语,携着秋风漂浮过各大街小巷之内,自早间至这午时时刻,还未曾有停歇下来。
赶集的婆子们,一路悠哉回各自家中,也不忘在路上小声这么嘀咕着,至家门前,才为各自家中明晓这里面各中厉害的老汉子们忙堵住嘴,粗声厉呵自家这些多嘴的婆子们。
“说这作甚,仔细被王家和赌堂那些黑心打手听见,当街就能要了你们老命,都敢明目张胆和衙门作对,知府大老爷却也是没法子治住,只能任由其大摇大摆离开衙门里,就咱们平头百姓,也敢多舌招惹。
咱西巷府何人势大欺人,早年又不是没瞧见过,多少知府老爷见了行会里头的人都要给其七分薄面在,现在这位知府大老爷顶得住势头两年多过还安然无恙,咱瞧着已是厉害来,可再厉害,强龙难压地头蛇。”
“就是,知府老爷虽为咱们云州走出去的,可家里头无势,早年也都乃咱泥腿子,就出了知府大老爷这么一个官老爷,又哪能真斗得过行会,在这云州终究是行会当头哎!”
如此番警告各自婆子之言,老汉们多摇头叹息,知府大老爷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拿行会无法子,尤其是赌堂子,知府大老爷都难轻易动之,他们往后可更得有眼色切莫多嘴着。
();() 一朝案子审结完,虽王家小娘子惨死,王员外和赌堂早前至衙门一遭落魄而归,瞧之已是官府厉害了,可当案子真正了结结束,还是让西巷府的百姓们瞧着行会势头不底,知府大老爷终究还是难压这地头蛇。
好一番警告后,各自拉着各自婆子回家去,都午间了还不知赶紧回家给家里娃儿们备昼食,磨磨蹭蹭的在外头七嘴八舌干啥,都不要命了。
汉子们拉了各自婆子回去,并不晓得,就在他们北街巷这平民巷道另一头,他们口中一方主人公来他们这平民巷里接了人,此刻刚刚离开。
云槿姝和云冠玉与景琛接冷泠离开北街巷,听得百姓们对于行会畏惧,或者打从心里生出的不敢招惹,四人各生以一瞬心思,云槿姝小夫妻更对视一眼,云槿姝握着自家美相公的小胖手紧着一下,才离开。
早晚一日阿爹必定做到百姓们无论走着哪里,也绝不再畏惧这些坐贾势力,即便行会再厉害,在官府衙门人面前,也得本分着乖乖垂下头。
四人走离,亦不晓得,在他们这一条巷道另一头,就在多嘴百姓这个巷道最里头一院平民屋中,屋里头一人也将外面婆子们一路八卦之言听去后一半,汉子们那两番给各自婆子们的警告他更是全听着清楚。
如铁一般粗粝拳头一下砸了桌几上震荡出砰响,桌上杯盏哐当晃荡出水渍,打染了桌几上已然打开的一条纸条,渲染了纸条上面的几个字,晕染化开成墨渍,污浊一二字样。
此条纸条传递消息内容:
关于昨日夕阳后府衙内二次受审王怡柔之案过程,最后附着一句话:“飞天遁自戕无误,但大爷安排之人并未活着成人证,赌堂安然无恙。”
“王士财,你他娘的而今在西巷府地位还真不是一般高啊,难怪有胆量敢背叛老子,敢那么糊弄老子,以为搬来西巷府坐稳西巷府行会会长位子,以为攀上段治平,就有恃无恐了,觉着老子就动不了你他娘的了。”
满脸乌黑胡茬,硬的即便裴山虎满肚子气火,乌黑胡茬也只是随着他面部表情而呼动,半点都摇曳不起来。
();() 心中一思及中秋那时段知晓的事儿,瞧见他纰漏那事儿之人非乃知府家胖女郎,乃他王家女,裴山虎就难以让自己消灭滚滚怒火,难泄愤。
再一拳头狠砸桌子上,还是难熄心头怒。
“敢糊弄老子护着自个那小娘们,想让老子惹上府衙里,你他娘的还真是行啊,老子今先宰了你那小娘们,马上老子就送你们父女团聚。”
两拳砸下去桌上,本就不怎么牢固的老旧桌木,桌腿裂开一条缝隙,若再有一拳头,这条桌几就能散架。
蜷捏着爆起满满肌肉感的粗粝拳头,狠狠砸着两下桌子之后没再有第三拳,目光落内室门前,瞧着门前布帘还没动,里头没半点动静传出,裴山虎烦躁的大掌摸一把脑袋。
光秃秃的大脑袋,没有一缕头发,完全剃着光堂,唯一与光头和尚有区别之处,乃这光头脑袋上绘画着一头凶神恶煞的老虎王头,大大一个“王”字横着脑门上方,更衬着裴山虎凶神恶煞的眉眼更显凶悍。
没了黑衣斗篷遮挡,壮硕又凶悍的裴山虎,从面相上瞧,此人完全不似此前好几次披着斗篷出现那般老道,尤其他此刻气性表情,更觉他非乃沉稳之人,反倒乃个彪悍子,此前几次与王员外交涉乃为高人指点。
“犬留利齿必咬主人,此人心气不低早有异心,今更有他之女瞧之你那日纰漏,若非我安插人手在赌堂,无意听得当日姻缘山窥见你出纰漏女子非乃知府女郎,乃为此人之女,恐某日你我怎死的都不晓得。”
等着许久时,就在裴山虎耐心将耗尽之际,此声幽幽言才自屋内布帘后面传来,裴山虎背后那个高人。
本满脸不耐气愤的裴山虎,面上烦躁霎时消无。
见布帘未动,他便如那夜在王员外宅子外面那小巷道里见着后面来告知他飞天遁被活捉那来人时一样反应,起身大跨步过去,大手撩开布帘子,来人没出来,裴山虎走进内屋。